“你若不是姓葉,這事兒確實有些異想天開了,但是你姓葉,如今又是這麼個形勢,而且那燕西將軍還數次在你跟前獻殷勤。”丁四奶奶了然地看了她一眼,接著道,“你放心,我自是不會亂說去,不過應該也不隻我一個人想到。侯府都跟鳳家聯姻了,你這事,自是不難猜。”
葉楠夕不想繼續談這事,便道:“對了,上次您不是提了我那位三妹妹。”
“我正想找你說。”提到這個,丁四奶奶即一副忽然想起的表情,“那表姐昨兒上城,又找我說了一次,她次子今年正好二十,叫唐天意,人生的白白淨淨的,脾氣也好,之前曾在一次花會上見過你家三姑娘一麵,從此就念念不忘了。”
葉楠夕詫異:“那哥兒如今是還在讀書?”
“是個很好學的孩子,本來也是要進葉院長的書院就讀的,隻是正好那年他父親故去,他家又是住在耀縣,要過來讀書,就必須住在這邊,因而便作罷了。”丁四奶奶點頭,又道,“他大哥已經成家,娶的是耀縣陳家的閨女,是個性情溫順的女人,聽說夫妻過得很是和美。他後麵還有一個弟弟和一個妹妹,年紀尚小,我那表姐一個人拉扯他們幾個也是不易,不過幸好我那表姐夫也留下一些家產,這些年日子倒也算富足。”
葉楠夕輕輕一笑:“如此我回去跟說說,隻是這事兒我做不得主。”
“父母俱在,哪裏輪得到你這個姐姐做主的。我也不瞞你,雖說我覺得我那外甥是個招人疼的孩子,家境也算殷實,不過家世門第跟葉府比,還是低了些,所以我才拖了這麼些日子才與你說。”
葉楠夕淡淡道:“四奶奶多慮了,葉家可不是就一門心思地要攀附權貴,我父親常說,兒女親事很多時候要看緣分。”
丁四奶奶笑道:“你可別多心,葉院長的為人我自然是相信的。”
而就在葉楠夕準備回葉府時,正好軍糧的隊伍也都準備妥當,開槽那日,葉楠夕也到碼頭去送行。
這一趟,是陸九親自押送,葉楠夕過去時,陸九已經登上船了,碼頭上裏三圈外三圈的圍著一堆人。意外的是,蕭玄和蕭時遠俱不在碼頭這,葉楠夕往船上看了一會,發現那上麵也沒有燕容的身影,她心裏有些奇,正好這會兒鳳九娘也瞧著她,鳳九娘便朝她走過了來。葉楠夕看到鳳九娘後卻是一怔,片刻後才由衷笑道:“恭喜!”
此時的鳳九娘已摘下麵上的黑紗,她左臉的疤痕還是能看得到,但跟以前比起來,已經淡了許多,並且麵積已縮小到就下頜那一塊。
鳳九娘摸了摸自己的左臉,淡淡道:“不過是稍微能見人罷了,也就這樣了。”
燒傷的疤痕是沒辦法完全去除,之前之所以那麼恐怖,是因為當時的傷口沒處理好,又用錯了藥,所以那毒一直附在傷口上。後來尋得良醫,將那些毒拔去,又仔細養了一陣子,才終於恢複成如今這般。隻是她的臉差不多恢複了,陸九對她的態度卻完全沒有改變,甚至比之前還要冷淡,鳳九娘有時甚至很後悔治好自己這張臉。
葉楠夕笑了笑,便問:“燕西將軍也上去了嗎?”
“燕容已經提前出發了,他們走的是陸路。”鳳九娘說著就從袖中拿出一個小布袋遞給葉楠夕,“這是燕容托我交給你的。”
“給我?是什麼?”葉楠夕詫異,然後有些不解地看了鳳九娘一眼,燕西將軍給她的東西,怎麼會讓鳳九娘轉交?
“你打開看看不就知道了。”鳳九娘將手裏的東西往葉楠夕手裏一塞,跟著又道一句,“我跟燕容以前就認識,沒想到燕容還真看上你了。”
鳳九娘辦完燕容的托付後,便又回來碼頭邊,看著漕船開拔起航。
那是個很樸素的布袋,並且很舊了,布袋上的針腳也很難看,不過倒是縫得很結實。葉楠夕上了馬車後,捏著那小布袋看了好一會才打開。裏頭就裝著一個很粗獷的指環,看不出是什麼材質打的,非鐵非石,通體漆黑,指環上還刻著一些如似符號般的花紋。
葉楠夕根本不用試,隻目測就知道自己無論哪根手指都戴不了這東西。
隻是他給她這個是什麼意思?還讓人轉交!
葉楠夕到了葉府後,還弄不明白這事,這種東西,她還沒自戀到以為是燕容給她的定情物。因此原是要去年氏那說一說葉楠珍的親事的,隻是因突然出現這麼個指環,她遲疑了片刻,便往葉明的書房走去。
“既然是特意給你的,你且收著就是。”葉明看了一眼葉楠夕遞過來的指環,便交還給她,然後道了一句。
葉楠夕接過後,遲疑一會,便問:“爹知道這個是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