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男孩將頭轉了過來,小臉脹得通紅。
艾薇衝他嫣然一笑,男孩一陣目眩神迷,隻聞得淡淡幽香從她身上飄來,不象是這世間任何花香,隻讓人覺得甜美難言。
突地忽啦一聲,一隻羚羊從樹叢中蹦跳了出來。艾薇猛地被嚇一跳,隨即叫了起來,興奮地拉住男孩,“拉布桑布,是羚羊吧?你快看是羚羊!”那小小羚羊稚弱異常,咩咩地叫了兩聲。
拉布桑布奇怪的看看艾薇,抓抓頭皮,想隻羚羊又有什麼好興奮的,但見著她臉上的笑靨,終乖乖圍了過來。
“小羚羊一定是餓啦,你快去給它找點什麼吃的來。”艾薇推了推拉布桑布,似很熟般的吩咐道。
拉布桑布跑回帳蓬取出個鹽碗,遞給艾薇。她倒了些馬奶在掌心,讓羚羊舐著吃,羚羊吃了幾口,咩咩地又喚了幾聲。
艾薇輕輕低喃:“它是和阿媽走散了,在喚阿媽吧。”
遠遠飄來沉鬱蒼涼的男聲,反反複複六個音節,曲調卻抑抑揚揚,蒼蒼茫茫。
“嗡——嘛——呢——唄——咪——吽——”
“他唱得可真好。”艾薇凝神傾聽。
“哼。”拉布桑布不屑地一扭頭。“難聽死了。”
艾薇並未探詢究竟,席地而坐,手撫著小羚羊隨口哼唱了起來,一首又一首。時已近黃昏,夕陽漸斜,歌聲清脆婉轉,如草原最動人的金鈴鳥聲,拉布桑布雖大都聽不懂她在唱些什麼,但仍聽得著了迷,歌聲如天水般清甜,如草原般安祥,如夢般迷幻。
拉布桑布忽聽她開始反反複複唱著草原童謠,看著他的眼光中滿是慈愛溫柔之情,自阿媽走後他已好久沒有得到這樣的關愛眼神,胸口一熱,不禁放聲大哭起來。
艾薇輕輕撫拍著他的背,也不出言勸慰,隻是眼角蘊笑,側首望著他,待他哭了一陣,才柔聲道:“你好些了嗎?”拉布桑布倒哭得越加傷心了起來。
他邊泣邊說,過了半響艾薇才明白原來他自小就沒了阿媽,阿爸桑節多噶常酗酒解愁,帶著他一路遷移。剛到這時幾個男孩嘲笑他是野孩子,他和他們打得頭破血流,是一朵草原上會走路的花—丹珠救下了他。丹珠年齡雖小,卻是草原上出了名的金鈴鳥,她奇怪這個外來人拉布桑布竟然不會唱歌,她說玉樹人隻要會說話就會歌唱,她邀請他參加他們一年中最熱鬧的花兒賽歌會。可阿爸說他們後日便要啟程去拉薩朝聖,然後再去雪絨河他阿媽的家鄉了。
“你說我倒底是不是他的親兒子,總是看我不順眼,整日唱的歌也那麼難聽,嗡嘛呢唄咪吽,唱來唱去就這句。”艾薇見他懊惱得恨不能剪了舌頭好不用再煩惱般,噗哧一笑,伸手將他攬入懷中,順手將他頭發揉成鳥窩般亂。“傻瓜。”
艾薇斂起笑意,正色道:“這世上哪有不愛自己孩子的父母,你這樣故意和阿爸做對,會讓他傷心的。拉布桑布這名的意思是‘好寶貝’吧?能給你起這樣名字的阿爸一定是很愛你的。再過幾日就是花兒賽歌會了,你相信我,我會讓你阿爸帶著你一塊去參加的,你阿爸的聲音那樣動人,你也一定是好樣的,丹珠一定會知道,拉布桑布不僅是草原上最勇敢的小夥子也是最會唱歌的小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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