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佛經還有這花都是你姑姑讓你這麼說這麼做的?”胤禛漠然地望著她,冷冷道。他素來最討厭府裏女人勾心鬥角搞些自以為聰明的小計謀。

宛琬咬唇不語,不覺向後退一步,剛才的好心情蕩然無存。

胤禛硬起心腸不去理會她受傷的眼眸,逕自道:“從安郡王府那事就該知你是很有辦法啊。”

宛琬終幽幽一歎:“你總要把人想得那麼複雜,那麼有心機嗎?”她放下迷迭香,倉皇欲退,不想再看那雙令她心底迷惑的黑眸。

胤禛見她再往後退就是門檻,剛想出言提醒,然為時已晚。

宛琬後跟絆住橫檻,一個不穩,失去平衡身子仰麵摔倒。

一股劇痛由最先著地的臀部蔓延至四肢,又痛又麻,更讓人難堪的是她的自尊,竟在他麵前又出了洋相。一股莫大委屈湧上心頭,宛琬索性坐地不起,痛痛快快哭了起來,淚痕狼藉,雙眸卻在淚水的浸潤下,越顯明亮動人。

胤禛倏然蹙眉,一絲不易察覺的憐惜悄悄襲來,猶豫片刻他索性上前屈身和她並肩坐著,悠然道:“怎麼讓人說中心事索性耍賴不起了?”他扔過塊帕子,眼眸中閃過絲狡笑,他知她是那種越挫越勇的性子。

果不出他所料,宛琬一怔,長長睫毛凝著顆淚珠,晶瑩剔透,眨眨眼,拿起帕子狠擦兩下,倔強地一抿菱唇,手碰到隨身攜帶之物計上心來,聳聳鼻子正色道:“爺,我給你猜個謎吧。”

胤禛見她不再哭泣,不知為何心底一陣舒暢,不由微微頷首。

宛琬端正身子道:“有件東西長長、硬硬的,若把它放入一黑乎乎熱熱的洞裏來回挪動就會慢慢變軟,打一動作。”

胤禛一擰軒眉,緋紅了臉,慌移開視線,不悅地斥責:“你從哪聽來這些個淫謎?”

宛琬見他果然上當笑得前俯後仰,好一會才捂住紅唇忍了下來,從隨身荷包取出粒糖果剝去紙頭塞入他口中忿然道:“答案是吃糖呀,貝勒爺又想哪去了呢?”她純淨的眼眸直直地望著他,毫無芥蒂。“這個謎語是要告訴大家很多時候真實的答案其實很簡單,可不像某些多疑的人想的那樣哦。”

胤禛抬眼凝視,笑意在眸中流轉成黑色的漩渦,含著口中花生糖,任它慢慢融化。

“那日聲響如何弄出?我見你扔了件物在椅子上?”胤禛想起問道。

“那個簡單。”宛琬骨碌起身,去書案揀了張紙幾下折好,放在唇邊幾口氣將其吹成個燈籠球狀,放於椅上,將胤禛向下用力一按。熟悉的聲音又響起,她彎腰笑道:“這叫美人屁,光響不臭。”

胤禛被她猛然一按,一下不穩,伸手一帶竟將宛琬拉於懷中。他低眉俯瞰,眼中閃過瞬璀璨神光,宛琬見他常鎖的眉宇舒展開更添抹淡雅,心頭撲通直跳,象被滾油炸似跳了起來,倆人一時都有些尷尬。

“好久沒下棋了,琴棋書畫,你就屬下棋頗有天賦。”胤禛打破沉悶擺開棋盤。

宛琬暗自苦笑,她連圍棋怎麼下都不知還頗有天賦。“爺,一盤棋得下個半宿,要不咱們來種簡單的下法吧,也很有趣。”

“那你說說這容易的下法怎麼下?”他奇道。

宛琬鬆了口氣,趕緊將五子棋下法詳說一通。開局,宛琬仗著熟悉回回大勝,胤禛下棋從未這樣殘敗過,自然不服,隻過半個時辰他一熟套路利馬殺得宛琬盤盤告輸,她連聲怪叫集中腦力再殺回去,倆人你來我往不亦樂乎。

正文 第三章

四貝勒府。

十三阿哥遠遠望著那池將開未開芙蕖,亭亭玉立宛如翩翩君子,待到夏日盛放時偏又豐姿綽約得那樣妖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