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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有點渴望愛qíng了,這個在現代一直被我排斥的qíng感。過去排斥,是因為覺得自己不需要,現在卻覺得雖然qíng愛難免傷人,但是隻有傷過痛過,這一生才算圓滿了,即使隻是很短暫的燦爛,在以後漫長的歲月裏,終究也是值得回味的東西。

吟兒的病一直沒什麼起色,每天都在發燒,一直和她同住的詠荷在昨天早晨起來時,也出現了相同的感冒症狀,這讓我們本來就有些緊張的人手顯得更加不夠用了。

不過我們的主子良妃也真能沉得住氣,跟前能服侍、會服侍的人少了,竟然也能完全不在意,如果不是前天晚上看到她深夜了。還對著那個“福”字流淚微笑,我真的覺得,這世界上,已經沒有什麼事qíng能讓她在意了。

一般的時候,良妃很少支使我們gān這gān那,中午的時候,照例她是要午睡一會兒的,我看有碧藍守著,便說要去一趟禦藥房,畢竟每天取來的藥,吟兒吃了都沒起色,如今又傳染了詠荷,也不是我對她們有多深厚的感qíng,不過這種傳染疾病,如果不及早控製住蔓延的趨勢,傳染給我可不是鬧著玩的,眼下的醫療環境這麼差,傷風感冒也一樣死人,不能對自己的生命這麼不尊重。

走出來之後,我才想明白,其實我並不知道去禦藥房的路該怎麼走。

進入臘月,北京也是一個字,冷雖然我生長在東北,對嚴寒的抵抗能力很qiáng,但是,我生活的時代,怎麼說也是暖冬,還有羽絨服、羊毛靴子和公jiāo車,不像現在,一身綿襖,一雙單薄的花盆底鞋就是過冬的全部行頭。

還好,眼下我在這雙鞋上逐漸找到了些平衡,不會動不動摔跤了,不過,我依然不敢走得太快,因為我是一個穿平底鞋照舊會崴腳的人。

一個人哆哆嗦嗦在宮牆間行走,風從四麵八方chuī過來,我心裏哀歎,看來還沒有拯救別人,就距離被拯救不遠了。

忽然,已經不怎麼聽使喚的手,在甩到身後時被人猛地拽住了。我都凍木了,半天沒反應過來,還想著繼續走,身後拽住我的人隻好索xing捉住我的肩,qiáng迫我轉過身麵對他。

是十四阿哥。看了麵前人一陣子,我罷工了的腦子終於又轉動了,很久沒見了,自從他上次陪皇上謁陵出去之後,就一直沒見過。幾個月了,看起來他長大了,不僅個子又高了些,神態間也有了份穩重的氣質,宮裏的孩子果然早熟。

於是我笑了,雖然臉都凍僵了,動一動都那麼困難,但還是笑了,然後說:“好久不見了,你好嗎?”

“我,我不好,你弄成這個樣子,我能好嗎?”不知為什麼,他很生氣的樣子。

我弄成什麼樣子了,不是很好嗎,從gān粗活的丫頭一下變成了良妃的貼身丫頭,衣服的料子都從粗布變成上好的棉帛了,而且還混上了花盆底的鞋子,不好嗎?

於是我隻能疑惑地說:“我怎麼了,我很好呀。”

“好?這麼冷的天,穿這麼少,一個人在風口這,還能叫很好?”他一副看怪物的表qíng。

對了,他在這裏長大,一定是認得禦藥房的路的,我發現了救星,高興地拉著他的手說:“我要去禦藥房,快告訴我怎麼走,再找不到,我都要凍死了。”

“你生病了?哪裏不舒服,快告訴我。”十四阿哥果然反應靈敏,說話的同時手已經按在了我的額頭上,然後皺著眉說:“好冰,一定是病了。”

我哭笑不得,誰在臘月天站在外麵chuī都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