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霆如無數出鞘的利劍刺穿蒼穹,濃鬱如墨的夜晚,呼嘯的風雨肆虐,乍亮的雷光映照著世間的不堪。
閉上門窗,吹滅燭火,就地盤膝端坐,旁邊圍繞著成摞的元石,矮桌上由左到右,擺放著護脈丹、月熒霓裳蟲、羊角雪。
張凡心神沉寂,周身散發出透明琥珀般的熒光。
無風飄起的護脈丹‘彭’的一聲,被勁力碾碎成渣子在空中起舞。
玻璃罩子表層顯現裂痕,再至爆裂。
扇動光翼的霓裳蟲揮灑熒光粉末,繞著張凡頭頂盤旋。
此時遊戈筋脈的光點化作紅色液體,以駭浪驚濤之勢猛烈摧毀所過之處,千瘡百孔的筋脈表層,旋即湧出厚重的晶膜覆蓋。
他的身軀滾燙火紅,嫋嫋升騰著大量的白霧,撕裂靈魂的痛楚,令男人忍不住劇烈顫抖。
倏然睜開的眼睛血絲籠罩,扭曲的臉龐微微抽搐,慘白如紙,毫無血色。
羊角雪化作無數棉絮般的光球,吸附著霓裳蟲揮落的粉末。
大量脫離元石的真氣,如衝鋒陷陣的勇士,悍不畏死的湧入宮竅。
含在嘴裏的鐵塊被牙齒咬穿,鮮血在唇齒間翻湧的腥味,不斷撩撥著他心裏的戾氣。
張凡如老僧入定,不聞不聽,心神歸一。
高溫灼燒銅黑肌膚,消融流淌的血水浸濕衣裳,滋生的血肉伴隨奇異的瘙癢。
張口嘔出一口老血,長時間的高度集中,讓他的精神開始萎靡不振。
“誰也不能打敗我!”借此咬破舌尖的痛楚,張凡苦苦支撐,親眼看著手部的皮肉褪去,露出白森森的骨茬,絞索的血肉再度將其包裹。
次日傍晚,地下山林,喊殺聲不斷。
一群飛天螳螂揮舞著‘鐮刀’,甚至有不少黑黝黝的鐵線蟲,從它們的尾部鑽出,宛如開弓利箭般彈射飛去。
張凡如野獸般微微伏下身子,腳背拱如箭弓,皮下骨骼發出炒豆般輕響,薄薄的真氣紗衣,阻擋下來自四麵八方的攻擊,散發的光耀漸漸黯淡。
依照如今的修為,本可以到內務堂領取戰技書籍,但他對具有進階性的《天地寂滅》,有著近乎狂熱的執著,那些普遍的大眾戰技,自然也無法入眼。
劈落的刀鋒將鐵線蟲砍成兩半,另一把長刀圓斬半劃,妄想近身的螳螂被攔腰劃成兩半。
同伴慘死惹怒了螳螂群,它們厲聲尖叫,急躁地扇動翅膀,氣勢洶洶地圍堵上來。
張凡挽弄著刀花,將兩柄長刀插入肩後的刀鞘。
(成為戰師境修士不久,張凡將鬼頭刀化成長刀,以便於雙刀配合使用。)
跑了幾步加快速度,連蹬樹身躍上高空,抓住樹枝順勢一蕩,扯著藤蔓飄到另一棵樹。
螳螂群緊追不舍,跑到前頭的一隻彈躍而起,‘鐮刀’自上而下,執意要將張凡撕成兩半。
張凡撇了下嘴角,本想一刀送它歸西,轉念一想硬生生用身體去擋,在即將觸碰的瞬息,熒光幻化紗衣,‘嘭’的一聲悶響,被餘勁逼退的他不禁倒飛,而那隻螳螂的前肢斷成兩截,發出窸窣痛苦的尖細叫聲。
張凡刻意運轉真力抵擋,錘煉這具身體的靈敏度,倘若以後遇到生死戰,他的身體能先大腦一步快速做出反應,這樣能在關鍵時刻救自己一命!
半個時辰後,邊走邊打的張凡取得勝利。
地上和樹蔭淩亂散落著不少螳螂的肢體,其中隱藏了不少的髓精。
“總共五十九隻。”張凡默默計算著螳螂的數量,從而每次從戰果中檢討,如何精進招式。
這些螳螂出‘刀’的速度很快,要是正麵硬剛純拚刀術,我並不占據很大的優勢。
而之所以能贏依仗的是前世豐富的戰鬥經驗,而且每次都是邊走邊打,的虧這些螳螂隻會采取直線攻擊,要不然張凡也抓不住破綻成為勝者。
盤坐休息半刻鍾,張凡殺入林中深處,麵對屢次侵犯家園的敵人,這次的螳螂異常暴怒。
張凡一邊後退一邊觀察,打算等到時機成熟殺個回馬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