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多年不見這張屠夫家的結巴小子,已經娶了親,連兒子都這麼大了啊!張屠夫在天之靈也該安息了。”張裏正唏噓不已。
說著就把兩人帶到了最後麵一排的一處荒廢的院子裏,指著塌了半邊的屋子和院子說:“這就是張屠夫以前住的院子,自從張屠夫死了之後多年不住人未修繕,房子都塌了。”
裏正老爺子一拱手:“這次村裏遭了韃靼人劫掠,許多房屋都損毀了,兩位恩人如若不嫌棄就去我那草屋將就一下如何?”
張誌強父子剛要答話,旁邊的啞巴一把拽住張誌強的胳膊,指著張屠夫家塌了的院子旁邊的一處收拾得整齊的房屋,啊啊啊的不斷示意。
“小川子,你快撒手,不要扯壞了恩人衣服!你是想讓恩人去你們家住?”
原來啞巴名字叫小川子。
小川子想把父子倆請到他們家去住,見裏正明白了他的意思,於是連忙點頭。
“哎!胡鬧,怎麼能讓恩人去你家呢?你家那麼小,他們住你們家,你跟你老娘怎麼住?”
小川子示意自己可以跟老娘一起住,騰出房間來讓父子住在他的屋。
幾個人就撕扯了起來,張誌強也知道啞巴小川子是好心,為了感恩,於是就擺擺手說:“我們去小川子家住也行,睡個覺而已,不挑剔。”
看啞巴小川子一直堅持,裏正老爺子無奈,隻好說:“兩位恩人,這小川子雖然是個啞巴,但是為人還算正直安分守己,如若不嫌棄就在他們家先將就一晚,待明日村裏收拾出房間來再行安排,怎樣?”
“客隨主便,老人家我們聽您安排。”
沒想到隔壁竟然是啞巴他們家,啞巴、結巴,果然是天生絕配。
無家可歸的張誌強父子兩隻好聽暫時住在了小川子家裏。
小川子家裏除了他之外,還有個老娘,小川子的老娘卻是不聾也不啞,老娘聽說眼前這兩個人救了她兒子,千恩萬謝的,大半夜給張誌強兩父子做了一鍋湯麵,讓他們吃一碗暖暖身子,而且還破天荒地把自己家一年都舍不得滴兩滴的菜油倒了小半瓶。
忙活了一天沒好好吃飯的兩人端起碗來就狼吞虎咽地往嘴裏扒拉。
咳咳……剛吃了兩口,張曉磊差點就吐了出來。
仔細瞅瞅,這麵片是粟米做的,邊境鄉村,每一粒糧食都來之不易,舍不得篩掉外殼,於是連殼都磨碎了,跟著粟米一起做成麵片就湯,吃起來有點拉嗓子。
再說說那味道,沒有鹽,沒有醋,隻有那初榨菜油的一股子怪味和一些不知名的野菜,實在是難以下咽。
另一邊的老張,雖然也明顯怔了一下,但是他卻不動聲色地繼續吃著。
或許是今天晚上那點東西沒吃飽,之後又驚又嚇的,這胃裏邊早就空空如也了,張曉磊最終還是捏著鼻子把一碗湯麵吃了個精光。
小川子的老娘看得出來這飯菜不合他們胃口,於是說:“恩人見諒,我們這邊境小山村,經常被韃靼人劫掠,已經有小半年沒有食鹽和米醋等調味料用了,一些粗茶淡飯怠慢了兩位恩人,老生妄求不要怪罪。”
張誌強趕忙安慰回答:“嗨,大娘,您說哪裏的話,我吃得挺香的啊,好久都沒吃到咱們正宗的農家飯了!我們這也算如了心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