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險境(1 / 2)

李飛趴在半人高的草叢裏,小心翼翼的調整著身形,一會看看遠處的兩個人影,一會看看自己的雙手,摸著臉頰和胳膊,滿臉的不可思議。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在五分鍾之前,李飛還是一個蒼老的乞丐,瑟縮在爛尾樓的角落裏回憶著卑微的一生,苟延殘喘。他知道自己已經快要死了。呼嘯的北風裹狹著大團雪花和冰粒穿過沒有玻璃的窗戶打在他的臉上、身上,他已經沒有力氣將身上吹開的紙板向頭上拉一拉。感受著身上溫度的急劇流失,回憶著乏善可陳的屈辱一生,他忽然生出一股莫大的不甘心來。“賊老天,為何對我如此不公!”

然後,他就騰雲駕霧般出現在這裏,草叢裏,沒有風雪,沒有寒冷,皮膚光滑,身體健康,仿佛回到了自己二十幾歲的時候。

……

“你贏了,阿爾伯特。”一襲法師袍的蒼老身影被一把巨劍穿透,因為身體上的重傷和施法被打斷引起的魔法反噬,使得法師看不清楚的麵孔痛苦的扭曲著,嘴角不斷湧出鮮血,將雪白的胡子染成觸目驚心的紅色。

“閉嘴,老家夥。要不是你非要帶我們去抓什麼惡魔統領,我的兄弟怎麼會死!怎麼會死!”身披重甲的戰士激動的揮舞著胳膊,他那碩大的盾牌中間已經擊穿,盾牌下的半隻胳膊也焦黑了一大塊,露出慘白的骨骼,因為筋肉都已燒焦,反而沒有滲出多少血跡。

“嗬嗬。這裏又沒有別人,你又何必在我麵前演戲。”老法師掏出塊空白羊皮擦了擦嘴角,隨手丟在一邊。

看他掏出羊皮,重甲戰士一陣緊張,看清是張沒有使用過的空白羊皮才鬆了口氣,卻對上老法師嘲笑的眼神。

“去死吧!你若不死,我怎麼能當上侯爵?”重甲戰士低聲咆哮著,扭曲著還算英俊的麵孔將巨劍狠狠一絞,拔出之後又再次插入一絞。

老法師哇的噴出一口血,大部分噴到戰士鎧甲上,將鎧甲的花紋繪製成深紅色,幾塊看不出是什麼內髒的碎塊掛在腿甲上,猙獰而殘酷。看著老法師顫抖著手似乎想捂住深紅色噴泉一樣的腹部,重甲戰士臉上閃過一抹陰狠和瘋狂,揮劍向法師脖子斬去。

……

李飛不忍的閉上眼睛,然而忽聽一聲巨大的爆炸聲傳來,一陣熱浪從頭頂吹過。李飛忙張開眼睛一看,隻見剛才兩個人站立的地方一個大坑嫋嫋飄著青煙,大坑邊緣法師袍和其它布料的碎片隨處可見。

“咳咳……老家夥,幸好我防著你這一手。”這聲音在李飛左邊不遠傳來,李飛大驚失色,扭頭看去,那個重甲戰士也正似笑非笑的看著他。除了頭發和身上有些焦黑,看上去並沒有大礙,隻是之前重傷焦黑的左臂被重新撕裂開來,鮮血如泉水一樣順著盾尖向下流淌,片刻之間彙成一條小溪。

“到地獄去後悔吧,誰讓你看到了不該看到的東西。”他獰笑著舉起巨劍,下一刻就要刺來。

李飛想也沒想,條件反射般撞進重甲戰士懷裏,顧不得鎧甲輕易割開身上的乞丐服劃破肩頭,一擰身抱頭滾地越過重甲戰士,兩手抓土向後一揚,玩命的竄進樹林。做乞丐挨打都是常事,如何對付長兵器早已了然於胸,二十多年的乞丐經驗不是白混的。

說起來囉嗦,實際上從重甲戰士阿爾伯特舉劍到李飛竄入樹林,也隻是一轉眼的功夫。阿爾伯特微微一愣,想不到一個猥瑣的乞丐也能跑這麼快。不過他也不在乎,跑了也就跑了,諒他也不敢亂說,也沒人會相信一個乞丐的瘋話。

李飛可沒空回頭看重甲戰士追沒追來。他所有的精神都用來分辨落腳點和躲避麵前不斷飛來的樹枝,直到眼前一亮,一個波光粼粼的大湖出現在眼前。李飛邊跑邊把自己扒光,跑到湖邊甩了鞋子“噗通”往裏一跳,暗道天無絕人之路,這麼大個湖,那個鐵皮罐頭總不會跳進來吧。一口氣遊到湖心,才有精神回頭看去,哪還有戰士的人影。李飛長出了一口氣,回想起剛才的整個經曆,心中隱約明白,大概是那戰士根本沒把他放在眼裏,否則真想要殺他的話肯定比殺螞蟻難不了多少。

回過神來,李飛才發現湖水真涼!就停下回頭的這麼點時間,手腳居然有了凍僵的感覺。李飛不由大驚失色,一旦在水中抽筋可不是鬧著玩的。急忙奮力遊動,終於在抽筋之前爬上對岸,一屁股坐在岸邊死命揉著大腿舉著胳膊,折騰了好一陣才緩過氣。這時忽然耳中聽到遠處慢慢傳來嘈雜馬蹄聲,李飛已經成了驚弓之鳥,找了一棵大樹迅速爬了上去,藏在樹葉間等待觀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