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冬至之後,一道人影從鑄劍峰對麵的均純峰上一躍而下,整個昆侖山上關於沈清風的笑話,砰然破碎,再無一絲流傳。
而整個昆侖山上,因為沈清風的出現,昆侖弟子們本來因為萬劍墳之行,而暴漲的信心瞬間被被這桶涼水從頭澆到腳,冷靜了下來。
王尊扛著那柄得自劍墳之中的巨劍,一個猛子紮進昆侖後山之中,陸超凡則是宣布閉關,柯紅衣更是直接消失的無影無蹤。各峰弟子,毫無例外開始苦修劍法,曾經以為遠遠被甩在身後的廢物,最後才發現,自己一直嘲笑的對象,其實之所以沒有看到對方的身影,原來是因為對方已經將自己遠遠甩開,何其諷刺!
倒是胖子柏花謝,剛剛從萬劍墳之中出來,便是被他那位體型相當的師父葉青牛,急不可耐的拉走了,惹得羊胡子老頭鄭少秋大罵,隻不過除了張口罵罵,也沒其他轍。
冬至之後的半個月過去了。
昆侖劍閣所在的昆侖山,再往東去,便是一座高聳入雲,卻被削去山頂的高大山峰。這道不知道被如何的偉力所造就的平台,一道身影淩風而立,黑衣黑劍,滿臉冷峻,渾身上下衣物沒有一絲雜亂,猶如用尺子一寸寸壓平捋直過。對麵則是一個滿臉無奈的少年,一臉苦笑。
少年自然就是沈清風,對麵負劍黑衣男子,正是曾經開劍門的冷峻男子。進這座昆侖山已經不少日子,沈清風自然知道麵前男子是誰,餘寸一。
從來沒有人說過,麵前男子的強大,整個昆侖山沒有一絲,哪怕在微小的流言是關於麵前這位男子的,就連那位實力自己不曾看透過的大師兄,都有著一兩道笑話或者故事被弟子們私下笑談,唯獨沒有麵前餘寸一一星半點!
“二師兄,真要打?”沈清風無奈問道。本來這趟半途下山,蕭天行倒是笑眯眯的點頭答應,沒想到要在這裏擺自己一道。以後再看到,非得將那老頭的胡子都給拔下來不可!
餘寸一沒有理會,伸手去下身後長劍,意思不言而喻。
再次苦笑,沈清風無奈伸手,隻不過摸了半天都沒摸到,一陣尷尬,那胖子留給自己的是一柄鏽跡斑斑的斷劍,論賣相,就連在集市上耍大刀的都沒得比,卻被那家夥說的天上有地上無的。再說,那這樣一柄長劍,沈清風都怕到時候這半截,又被削去一半,那可真是丟臉丟到家了!
索性沈清風,直接將斷劍解下丟到後麵,轉身空手麵對餘寸一。
看到沈清風的動作,餘寸一雙眉一挑,隨即皺眉道:“雖然我一向認為規定招數與人過招是件腦子有問題的舉動,但是倘若全力與手無寸鐵的師弟交手,那必然是更加變態和無恥的,所以兩者我還是選擇前者吧!”
沈清風實在是驚訝,麵前從來就沒聽說話超過二十個字的二師兄,這次竟然解釋的這麼詳細,不由心生感動,一本正經俯首抱拳道:“謝過師兄!”
大概對於麵前沈清風的舉動很滿意,餘寸一微微點頭,道:“接下三招,我這關就過了!”
沈清風注意到了一個細節,麵前餘寸一說的是“我這關”,沈清風實在是有股罵娘的衝動,這老頭子不會真的弄個什麼狗血的闖山門七關等,那可就真的是欲哭無淚了!
隻不過這時候自然沒有多餘的心情罵人,麵前這位,不說是否是昆侖山這代弟子的魁首,但前三甲卻是毋庸置疑的,當年萬劍墳之中,硬生生在其中修煉到萬劍墳關閉前的一刻,出來後,即入昆侖劍閣一樓之中,連闖兩樓,在三樓上淩風悟劍三天,出樓後,便是悍然連破三品境,一步踏入二品巔峰,成為這昆侖山上這代弟子之中第一個摸到一品境界的,甚至還要在那位一臉溫和的大師兄之前。
沈清風抬頭,隻不過還沒來得及看清麵前男子怎樣出招,便被一劍橫拍出去,腳下在地上借力,直到拉出一條長長的犁道,方才停下來,隻不過顯然沒完,緊跟一劍,如同最規矩方正的楷書,勢必要在沈清風身上寫出一個四四方方的十字。
沈清風嘴角掀起一抹微笑,轉身,出拳,一道金鐵相交的震天響聲,在兩人之間,猛然炸開,飄蕩在峰頂的雲霧,被轟然而起的音波撕成煙絲,消失無影!
兩道身影瞬間相交,瞬間退回。
餘寸一點點頭,雙手握住劍柄,劍尖朝下,如同祭祀,又如默哀。與此同時,一股悲涼而雄渾的劍意卻從餘寸一的身上慢慢溢出,逐漸散於天地之間。
看著對麵似乎有些恍惚的沈清風,餘寸一微微皺眉,提醒道:“觀《將軍貼》七日,得此一劍‘敬玄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