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他睜開了眼，漆黑的瞳孔直直地朝著韓默望來，像是能夠看見一樣，眸子中劃過一瞬的安心。他微張開緊抿著的唇，困在喉間的鮮血失去製約，順著嘴角流了一地，頭被惡意的壓著，側臉埋在地上，粘染上一片血紅。但他仍執拗地望著韓默，黑瞳閃爍著波光，嘴唇斷斷續續地張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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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回來了……你……終於、終於……回來了……好…好高興……”積蓄在眼中的淚水如滾珠不斷落下，直到他閉上眼，似乎也沒有絕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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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有這麼高興嗎？真的值得嗎？值得流淚嗎……韓默學過唇語，不由有些微微動容，很奇怪的感觸徜徉在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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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不敗卻像是得到了什麼想要的結果一般，挑唇一笑，不由分說地拉起韓默徑自走向那群人。不過一揮手，前一刻還在囂張咒罵的幾個漢子，便連同靈魂一起，化作天地間飄飛的細塵，來不及體味臨死前的恐懼，隻是默默無聞的消失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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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默身形一僵，垂眸掩去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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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過神來，再去看他，已經安詳的閉上了眼。死去了吧……這樣想著，內心憑空生出一抹悲戚，不由自主地彎下腰伸手去觸摸他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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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後的東方不敗歪頭笑著，毫不留情的抬腿就踢，看著韓默融入那人的身體，抱胸笑顏燦爛。“今兒個運氣不錯，容器好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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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到屁股一痛，韓默“嗖”地睜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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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醒了，還以為死掉了呢……”一道男聲響起，略帶著幾分戲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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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默緩緩坐起身，循聲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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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自己用僅存的意識看到的那張臉，毛筆勾勒般的線條與眉眼，仍是淺笑著的神情，火光搖曳下，明明暗暗，給人一種不真實。他執著一截樹枝給火堆通氧，熟練的動作讓人下意識地以為他是獨自闖蕩的浪子，但舉手投足間的優雅卻又讓人否定了這個定論，這般相貌，說不定是哪個家族的公子出門曆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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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哪裏？”韓默四下環顧，粗壯高挺的樹木連成一片，樹冠茂盛的遮去了天空，也隻有零碎的幾塊地方有月光透過，這裏樹木的年份，竟比冬月山的還要悠久。目光又轉移到男子臉上，“你又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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