斛律堂佑嘲笑她:“這就是你為何整天帶著你的樓蘭出去逛的原因?讓他名滿三國?”
蘇小鹿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繼續老神在在的在府苑喝酒看棋譜,有時偷空也會和樓蘭在亭內對著絹帛研究著刺繡,那副畫卷她始終沒有繡出來,倒是樓蘭已經不厭其煩的繡了兩匹出來。
看著他精湛的女紅技術,蘇小鹿對他以前的生活越來越感興趣。可是一時沒機會聽他開口說話。
日子也就在聚東國的百姓迎接新年的喜慶中恍然而去,蘇小鹿也發現樓蘭的性子越來越溫和,不再像以前那樣裝了一套假脾氣,因著身份的阻隔才表現出來的冷漠,如今如冰碎裂,那冰冷的底下是溫淡的性子,不似斛律堂佑的優雅,不似樓錦塵的張狂,也不似紅蓮那種顯著的妖豔。
他隻是他,一如溫淡如水毫無脾氣的他,那就是他本來的性子。即使你發再大的火,遇到他也隻是猶如泥牛入海無消息,再有力的拳頭打過去也隻是軟綿綿的,蘇小鹿有時也很無奈的說。
本來就不會說話,現在連脾氣都沒有,唯一沒變的就是那沒有他根本就沒有感覺。
街上都貼上了紅紅的福字貼,街道掛上了象征喜慶的紅燈籠,每個人都穿上了紅紅火火的衣袍,整個暮城都被喜慶都淹沒了。蘇小鹿的府苑也懸掛了幾隻紅色的燈籠,蘇小鹿一時興起也自己動手做了一些彩帶,從樓蘭的房間一直牽到自己的房間,看上去格外的漂亮。
秋吟也會經常做一些過年的糕點送過來讓大家嚐嚐鮮,斛律堂佑在臨近過年的時候又消失了一段時間,回來時已經是除夕前一晚了,也是大年夜晚。
蘇小鹿和樓蘭兩人正在吃年夜飯,所謂的年夜飯就是蘇小鹿下廚炒的幾個拿手好菜,當然蘇小鹿是除了炒雞蛋還是炒雞蛋,有紅薯炒雞蛋,西紅柿炒雞蛋,還有青椒炒雞蛋,清蒸雞蛋湯。
斛律堂佑在看到那一桌菜之後嘴角不免一抽,有些無力道:“秋吟呢?”
蘇小鹿順口接道:“我不習慣和她在一起吃,所以沒讓她來。”
斛律堂佑又是一陣抽風,把不喜歡別人當光明正大的理由還真是她的作風,狂妄到永遠不把別人放在眼裏,這種人也是自私到極點的人。
蘇小鹿夾了一塊雞蛋問:“要來一碗嗎?”
斛律堂佑已經回過神來,優雅自如推搡了回去:“不必了,我已經用過膳了。”抬頭瞥了一眼旁邊的樓蘭,話卻是對蘇小鹿說的,“聚東國的皇上要見你。”
蘇小鹿咬著筷子沉默半響,才說:“我還以為他已經不記得我了,離我預期的日子遠了點。”
“是嗎?那你幾時起程?”
蘇小鹿疑惑:“他一個皇上要見人不是應該派人來接嗎?”
斛律堂佑又是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原來你是為了這個才把自己弄的滿城風雨的。”
“滿城風雨?”蘇小鹿露出困惑的神情,隨即又拋出一句:“雲城飛的勢力範圍不會那麼小吧?我們都已經踏入了他的境地,如若一點反應都沒有,那我可真是高估他了。”
斛律堂佑臉上的笑意更濃,點了點頭也沒說什麼就離開了。
用完膳蘇小鹿就陪同樓蘭在屋內就寢,蘇小鹿在同室內隔了個小木間,以前她和他即使是有著夫妻之名都沒有行夫妻之實,更何況現在這樣的身份兩人更是撇的一幹二淨。
在撥動他柔順的頭發時,蘇小鹿眼尖的看見了其中的一縷銀絲,心中一晃,手下竟是沒卡住力道有些拉重了些,看著他微微緊蹙的眉頭轉瞬即逝,蘇小鹿狀似什麼也沒看見般笑著在他額頭吻了吻道了聲晚安。
樓蘭渾身為之一震,眼底的暗潮更加的洶湧,閉眼聽著她的腳步聲遠去,撇頭麵朝牆壁緩緩睜開眼,一滴清水淚快速滑落又快速風幹。
今夜的黑夜格外的沉重,帶著稠重的陰鬱彌漫在整個蒼穹間,冰冷的空氣透過並不嚴實的紙窗戶吹了進來,一室的冷清。床上的人呆呆的望著房梁處的某一個地方,久久的失神。
“臭丫頭,在想什麼呢?”彼時一道威嚴卻不失親切的聲音傳入耳朵,蘇小鹿驚詫,轉頭對上床邊那雙覆滿滄桑通透的眼睛,犀利中夾著擔憂。
蘇小鹿失神半響驚覺來人的意外,笑著撐起身體曲膝抬頭撩了撩額前的碎發,“你怎麼來了?不好好教我的人學武功跑這來瞎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