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豔的薄唇緩緩翹起,以一種奇異的妖媚站在了賭台前,她斜睥著若川,然後一言一句道:“可以啊!”
若川一陣欣喜,卻聽那個魔幻的聲音又如蠱音般擴散了開來,“可是你的籌碼呢?”
見若川呆愣在原地一時沒反應過來,她繼續道:“每一場賭,都有它注定的籌碼,或者說你有什麼理由或資本讓我接受你的挑戰,現在,就說說你身上有什麼能吸引我的。”
看著對方不明意味的笑,若川一陣窘迫,他還真沒有什麼可以做為籌碼的,他雖然是皇上欽點的骰子手,賭術在聚東國也是數一數二的,但是若要讓他真正拿出點什麼驕傲的東西來,也就他的賭術了,可是他的賭術在眼前這個女人的麵前恐怕……
場麵一時尷尬起來,斛律堂佑和秋吟站在旁邊看著熱鬧,斛律堂佑也對蘇小鹿有了點了解,這個女人若是沒有絕對的利益,恐怕她是絕對不會做出任何於她沒有意義的事情的。
所以——那個樓蘭,在她的生命中恐怕還真占了一點半點的分量!
“若大人,您就用您聚東國神之一手的名聲來和這個女人賭好了。”人群中陡然站出了一個人提議道,但是很快被另外一個人給駁斥了:“不行!若大人的神之一手,怎可由這個女人來玷汙?”
小小的爭執立馬引起了人群中的議論,所有人都停了下來,觀望著這邊的情況,一聽說他們聚東國的若川大人要和這個女人比賽,頓時大家都變得興致勃勃,好似比賽的是他們自己一樣。
蘇小鹿低頭笑了起來,夾著些許無奈,神之一手啊!還真是一個狂妄的綽號呢,自己的鬼手和神手,那還真是玷汙了他的手呢!
她的無奈淺笑在別人看來卻成了最忌諱的挑戰,已經有人忍不下去了:“就用神之一手的名譽,和這個女人戰一回,雖然有點大材小用,但是我們聚東國的賭術是決不允許外人來玷汙的。”
蘇小鹿的身體頓時一僵,麵容上的笑有點僵硬。一瞬間,她抬頭詫異的望向了說話的人,來人也隻是一個十二三的小男孩,長的頗秀氣,臉色因憤怒漲的通紅,一雙眼睛正吐著火焰的氣息一順不順的盯著蘇小鹿。
見蘇小鹿看向他,冷哼一聲把頭甩向了另一邊。
這個小子,和當年的欒皓倒挺像的!蘇小鹿在心裏想。
若川躊躇了一會還是遵循了大眾的意見,也是他唯一的一個優點,那就是聚東國的聲望,除了這個他身無長物,“那……就這個……你看,行不?”
蘇小鹿回過神來,聽見那個小男孩不罷休的問:“那你的籌碼又是什麼?”
“我的?籌碼?”她呆愣的低著頭望著他漆黑如瀑布的頭發,是啊,她的籌碼又有什麼呢?她從來就不曾有過什麼,就像每一次站在賭台前拿不出錢一樣,每一次總是要問別人借,然後贏回來再還,她也從來沒想過自己會輸!因為太信任自己的賭術。
可是,她從來沒想過當她問別人所要籌碼時,她自己卻是一無所有。
“若是你輸了,就把送去月庭樓!”張金笑著從後麵走了過來,眼裏戲謔的笑意彰顯不二,蘇小鹿收了笑眯眼看了他一眼,月庭樓?
斛律堂佑一聽月庭樓三個字就噗呲一聲笑了出來,“月庭樓是這兒有名的綠林苑。”
底下一陣哄笑聲,而蘇小鹿卻仍舊不明白他們口中所說的綠林苑是何玩意,但是她敢肯定的是絕對不是什麼好苑!敢拿樓蘭做賭注?蘇小鹿沉了氣,掃了一眼周圍的人群,冷冽的氣息散開,現場的氣氛一時冷凝起來。
伴隨著她冷冷的一句:“好!”所有人都鬆了口氣,這個女人讓人感覺真不舒服!
全場的人都中止了玩樂,有的人從隔壁的賭館跑了過來,一些人還興衝衝的跑到大街上喊了一大群人來圍觀。
這一次他們賭的可是他們聚東國的聲譽!況且這一次,是聚東國神之一手沉寂一年之後的第一次比賽。
神之一手若川,聽說一年前跟皇上去了一趟鄰國婁夢國之後就封了賭術,在全國各地遊蕩觀看別人的比賽,但是始終心誌缺缺。今日也不知道這位賭官大人發了什麼神經,不過能重上賭台,對聚東國的人來說是一件無異於重大事件。
賭台上紅色的絨毯襯著窗外照映的昏黃斜陽,有種淡淡的安寧氣息。所有人都屏息站在一邊等著兩人的開戰。
若川此時也難平心中的激動,上一次自己是作為一個骰子手而上的賭台,坐在她對麵的是聚東國的皇上,而這一次坐在她對麵的是他——聚東國的神之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