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唐亦見夏庭樹已經很疲倦了,便想結束這個話題,聽了夏庭樹的話也就點點頭,便讓他先歇下。等陶嬸端了藥來,夏唐亦又侍奉夏庭樹喝了藥,直到他睡踏實了,才出了夏庭樹的屋子。
夏唐亦沒有回自己的寢室,而是直接去了夏庭樹的書房。自從夏庭樹病得重了,這個書房就多是夏唐亦在用著。
陶叔早就候在那裏了,夏唐亦一看,心裏多少有些安慰。
陶叔能幹又識幾個字,若去大戶人家裏謀一份差事,也能混個不差的位置,如今在夏家幾十年任勞任怨,街坊鄰居間婦人們長舌,也沒少說陶叔笨,不懂得攀高枝。
夏唐亦無意間曾聽到些風言風語,說是當年她和木頭一同病了,陶叔急著給她找大夫治病,結果誤了木頭的病情,木頭整整燒了兩天才緩下來,從此才燒壞了腦子。她如何也不敢去證實這件事情,心裏對陶叔一家三口便暗暗懷了一份歉疚之情。
“小姐,老爺還好?”陶叔打斷了夏唐亦的沉思。
夏唐亦點點頭,在書案前坐了下來,問道:“這個劉文進,你了解多少?”
陶叔抿抿唇說道:“夏府家大業大,平日我也不太留心夏府裏雜七雜八的親戚。不過這個劉文進倒是大夫人嫡嫡親的侄兒。原不在我們祥州住著,這兩年才回來。
我去夏府裏打聽了下,聽說他很早就死了老婆,前兩年又得了怪病成了殘廢,這才回了祥州。我估摸著劉家是想在祥州給他續弦找個老實可靠的姑娘來照顧他那兩個孩子。”
“你可曾見過劉文進?”夏唐亦問道。
陶叔搖搖頭,解釋道:“夏府裏我也不太敢亂問,也隻是老張跟我有些交情,才偷偷跟我說了這些。也不知道到底是個什麼境況。”
夏唐亦不禁沉思起來,不管怎樣,這門親事鐵定是要拒絕掉的,但是要如何拒絕才能夠不傷了劉氏的體麵呢?
夏唐亦忽然記起適才夏庭樹吞吞吐吐說了些她不明白的話,想了想問陶叔道:“陶叔,有一件事我從未問過你,你可否跟我說實話?”
陶叔聞言一怔,有些遲疑地點了點頭。
夏唐亦問道:“為何外頭有我爹爹的閑話?”關於夏庭樹戴綠帽的傳言,她也不好直說,但是一想到這裏頭的不對勁,由不得她不疑惑,“我並不信外人的閑言碎語,但是,我自有印象以來就從未見過我的娘親,爹也從來不曾告訴過我關於娘親的事情。”
夏唐亦頓了頓,抬頭看住陶叔,問道:“我的娘親到底在哪裏?她生不見人,死,也不見墓,這到底是何故?”
陶叔臉上現出尷尬的為難神色,斟酌半晌才說道:“陶叔不敢隱瞞小姐,陶叔確實並非一無所知,但是知曉的卻也不多。此事,陶叔還是得尊重老爺,陶叔也覺得,還是由老爺本人親口告訴小姐比較好……”
夏唐亦心裏微微歎了一口氣,陶叔的話不出她所料,以陶叔的性子,她知道她恐怕也再問不出更多的細節,便作罷,隻說道:“我打算用娘親生前曾經給我定下一門親事為由拒了劉文進的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