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家祺把領帶拉鬆了點,轉了轉脖子,長出了一口氣,身後的朱薇瓊端著咖啡看了半天,見他臉色終於正常了些,這才走過來親了親了他的臉,文家祺轉頭對她一笑,傾身過來吻了她一下,他們每天早晨都有這樣的儀式,朱薇瓊誇他的領帶好看,她不用打卡上班,所能悠閑地坐在沙發上喝咖啡,其實文家祺也不需要,但是他習慣了每早九點之前坐在辦公室裏,聞著屋子裏空氣清新劑的味道才有這一天開始了的感覺,朋友們說他這樣的生活方式已經不流行了,“你在辦公室待得時間越長,別人對你的要求就越苛刻。”文家祺當然明白,可他不覺得自己該遵循別人的想象去過活,而且他也沒有那麼多消遣,他不享受夜生活,當然有些社交無可避免,但照他自己來說,他更願意過一種規律的,可預測的生活。

他的姐姐文家秀笑話他說:“我不理解你,你既不信佛也不信耶穌,卻過得像個教徒。”文家祺也不理解她,她人在中國過得卻是美國生活,完全的晝夜顛倒,淩晨五點睡覺都算早的了,文家祺警告她小心猝死,文家秀反駁他說:“熬夜對我來說不是熬夜,是自由。”文家祺說:“這是虛假的自由。”文家秀反問他:“那你說真正的自由是什麼?”這話一出文家祺就不再和她辯下去了。

多年前文家秀被父母從國外逼回來,心裏一直有氣,他們父母都是知識分子,按理說是開明高尚的,不像一般家長那樣非得要孩子圍在身邊,這件事弄得兒女對他們的看法起了矛盾,也成他們家的一根刺,鮮少提起。

魯順心正在擦桌子,聽到腳步聲才抬起頭,她沒想到是文家祺,他皺著眉毛看見她就停下來,打量著她,他的目光和上次在火鍋店不同,其實上次他都沒怎麼看她,魯順心連忙站直,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腳,她穿了一雙露腳趾的涼鞋,她覺得挺好看的,可現在站在他麵前又覺得有些不妥,他穿了一身西裝,頭發梳得整整齊齊,戴著眼鏡兒,看上去聰明又高級,比服裝店的模特更潔淨。

魯順心張了張嘴想問好卻不知道該怎麼稱呼他,她還不知道他具體的職位,她不能隻叫他老板,她又想對他笑一笑表示感激,卻隻敢眨眼,從得到這個工作開始她就開始害怕了。文家祺把她這個在服裝街賣衣服的高中畢業生弄到這個亮晶晶的大樓裏,跟那些穿西裝打扮時髦的男男女女坐一棟電梯,坐一樣的椅子,她怎麼能還像以前一樣看他?把他當成朱薇瓊的男朋友,一個欠了葛俊彬,也欠了她的男人?她僵硬地不知道該怎麼擺動自己的手腳,想表現得和他有些特別的熟識,可又怕他不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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