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龍!”談易叫他。
嶽龍雨回頭,第一句話就問:“今天怎麼心情這麼好?”
“你看出來了?”
“寫在臉上呢。”
談易揚了揚手裏的食品袋,意有所指:“我媽給你蒸的。”
嶽龍雨一愣,而後很上道地領悟了談易這句話的言下之意,他唇角上揚,喜悅好像鴿子撲棱著翅膀從眼裏飛出來。
“是我理解的那個意思?”
談易比了個ok的手勢。
嶽龍雨嗷了一聲,利索地就著單杠做了個貓鑽和翻轉,而後輕盈落地,從旁提溜起自己的雙肩包躥到談易身邊。
“那我……下次是不是可以去你家等你了?”
談易想了想:“先別吧,再等等。我怕你遭不住我媽的盤問。”
嶽龍雨說:“其實我沒什麼不能說的。”
談易很難和嶽龍雨形容,不是足夠坦誠就能經受住裴睦的刁鑽問題的。
“不過,再過段時間也好。”嶽龍雨想到什麼,又說,“至少等申訴結果下來……我還是想堂堂正正地出現在阿姨麵前,之前那次,實在是太失禮了。”
談易忍不住笑。
“你笑什麼?”
“我笑失禮這兩個字從你嘴裏說出來,感覺很違和。”
“那什麼才不違和?”嶽龍雨想看清談易的神情,繞到她身前,麵向她倒退著走路。
“你現在這樣走路,就不違和。”談易說,“走著走著跳起來空投三分,也不違和。”
嶽龍雨好氣又好笑:“談易,你老實說,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幼稚?”
“幼稚不好嗎?”
“啊,那就是覺得了。”嶽龍雨憤憤,“等著,我遲早讓你刮目相看。”
“好啊,拭目以待。”
兩人往公交車站走,路過長街,嶽龍雨說:“你還記得這裏嗎?”
“嗯?”
“那天晚上,你第一次請我和奶油吃飯,回來的時候,我們在這裏吵架了。”
談易記起來了,那時候她對嶽龍雨一無所知,嶽龍雨也對她心懷敵意,他們就“考上交大有沒有用”這個問題展開辯論。
那時候,談易曾對嶽龍雨說,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實現夢想,我隻是希望你可以。
隻可惜嶽龍雨沒有聽進去,還陰陽怪氣地譏諷她,最後他們不歡而散分道揚鑣。
“我記得。”談易回想那晚,有些唏噓,“那天你可真凶。”
“其實你走以後我就後悔了。”嶽龍雨說,“我知道你說那些話是為我好。”
“啊,可我怎麼記得,有人那天之後就開始處處和我作對。上課也不聽了,把筆轉得飛起。”
“我那是因為……”
“是因為你心智成熟?”
“……”嶽龍雨啞口無言,半晌才嘟囔,“好吧好吧,是因為不知道怎麼麵對你。”
看他束手無措的模樣,談易笑得眉眼俱彎:“欺負小孩真快樂。”
“什麼小孩!”嶽龍雨炸毛,彎腰在談易臉頰邊,咬耳朵似的說,“你現在欺負我,回頭可是要還的。”
談易臉一紅,匆匆往前走了兩步:“我去杭州是要麵試的,你……不許亂來。”
“亂來?到什麼程度算是亂來?”
“嶽龍雨!”
談易回身嗔他。
晨起的微風貼地而過,撩動談易的裙擺和長發,嶽龍雨看得失神,心底一片溫柔。
“談易。”
“幹嘛?”
嶽龍雨提步走向她,跨過數月時光,這一次,他們並肩走過這條長街。
“我真高興。”
“高興什麼?”
“夏天過去了,但是你還在我身邊。”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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