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昨日不同,她的行囊裏多了一把戒刀。
當年老方丈給她剃度時用的就是這把戒刀,如今靜靜地躺在她的行囊裏,讓她在這亂世間有了一份自保的底氣。
哪怕世艱情薄,她不知道為什麼眨眼間,好好的人突然變成了稚童,連帶著這天下的世道也變了。
前塵往事,如蒙了紗的窗,似忘非忘,她如今隻能瞎子摸黑似的地往前行。
世道不管怎麼變,人總要想辦法活下去。
福安寺。
老方丈在大殿裏靜坐了一晚,無聲地歎氣——
不入世何能出世。
這個小廟,也快撐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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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棠下山,真正成為了大晉國中的一個遊方僧。
仗著年紀小一路乞討,每敲開一扇門,美名化緣實則行乞。至於門口迎來的是好言還是惡語,全憑天定。
蘇棠這一路北上,這臉皮倒是修煉得越發厚了,麵不改則地騙人就為了一口飯,這事她可沒少做。
至於那沙彌戒中的戒律,她不知道破了多少戒了。
不過也不是沒有好處,比起寺內消息閉塞,她腳下路走多了,耳朵也聽了不少時事。
比如,南下又有起義軍不滿當權者的統治,揭杆為旗,前前後後,第一次人們還驚奇著,次數多了倒也麻木了。
各分封國也是蠢蠢欲動,隻是礙於明麵上的道義暫時按兵不動。
一時間,各方勢力保持著詭異的平衡。
亂世是最壞也是最好的時代。
蘇棠如同海綿一般,吸取來自各地各類的消息。
她居無定所,去無所終。隻能邊走邊聽,這一路上辛酸不多贅餘,這段旅途也讓她收獲良多。
這一天,她站在劉家村村口的牌碑前,鬆了口氣。
滿目蒼涼後,終於看到了人煙。
又是一次不知前路的探索,一路敲門,大都是她還沒開口,門裏的人一看是個小沙彌,門板就拍了上來,她碰了一鼻子的灰。
村頭至村尾,沒一戶人家願意為她開門。
這是常態,隻是東邊有濃厚烏雲,怕是晚上會有大雨。
這樣的天氣,她必須想辦法找到能遮風避雨的地方,否則今晚她將在風雨中度過一夜。
夏日的雨夜若在外頭露宿,那可真不大好過。
蘇棠邊走邊想,這附近也沒有個破廟可以擋雨,若在找不到有好心人收留,她隻能在人家門口,借一處屋簷角企圖度過這一夜了。
烏雲濃密,小道邊的樹葉被風吹得簌簌作響,妖風卷地,沙土一層層打在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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