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輕輕地喘著氣,其實最疼的時候已經過去了,可麵對他,我還是忍不住說道:“疼,還累。”
他有些心疼地微微蹙眉,替我掖了掖被角,柔聲道:“好好休息,不管要就都跟我說,我都給你去找來。”
我抿了抿嘴,那我要圖安回來可以嗎?這句話在我嘴裏輾轉千百回,還是被我咽了回去。看著那兩個紅彤彤的小家夥,我卻一直想起遠在匈奴的圖安,可我卻不能說。
我隻能說:“那我要天上的星星,你也幫我找來?”
忽罕邪笑了,拉著我的手:“好啊,等你身子養好了。我們找個晚上,去月牙泉看星星。”
“那我還要月亮,還要太陽,還有……”
“薑瑉君。”他發現我在逗他,佯作沒好氣地喊了我一聲。
我沒忍住,看著他近在咫尺的臉,嗤嗤地笑了起來。
聽曹蘆說,是男孩兒先出來的,所以這雙生子便定了兄妹。哥哥叫樓夏,妹妹便起了個名字叫婭彌。
我望著懷裏嬌嬌小小的姑娘,說道:“給婭彌起個小名吧,就叫遙遙。”
忽罕邪倒是隨便我,隻是曹蘆聽見這個名字,臉上的神色有些不一樣。
遙遙,遙遙,這一聲聲呼喚的,到底是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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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夏和婭彌會走的時候,總喜歡跟在秩頡後頭跑,還喜歡爬到他脖子上騎馬。秩頡倒是好脾氣,全然不嫌棄他們,隻要他們去找他,他便樂意帶著這兩個小孩子去外頭玩耍。
婭彌雖小,但是開口極早,不到一歲便“哥哥”“哥哥”地喊秩頡。我哭笑不得地糾正她:“遙遙,你要叫他舅舅。”
“哥哥!”
“舅舅。”
“哥哥!”
我長歎一口氣,將樓夏抱到她麵前:“這才是你哥。”
婭彌望著樓夏半晌,突然咧開嘴,指著樓夏道:“舅舅!”
我:“……”這孩子長了反骨吧!
可也確實,秩頡雖說與我同輩,但從年紀來看,卻與我的孩子無異。秩頡也不在意婭彌如何喊他,我也就不再糾正了。
相較於剛來月氏的拘束與謹慎,近幾年的秩頡倒是變得活潑健談起來,還樂於與人交際。有時我帶著孩子們在山坡上散步,就能看見他和緹麗騎著馬聊著天。二人笑語宴宴,十分開懷的樣子。
緹麗長得十分像阿雅,眉目雖淡,但卻有種別樣的溫婉美,長發濃密蜷曲如同墨玉一般光澤耀人,笑起來臉頰兩旁有一對甜甜的酒窩,讓人像把目光從她臉上挪開都不能夠。
月氏女子不喜束發,緹麗就將頭發披在背上,山風吹起,迷了她的眼。她抬手想把碎發攏下去,可秩頡卻是快了一步,他伸手將緹麗的長發別到耳後,靜靜地看著她。
緹麗望了一眼秩頡,有些羞澀地低下了頭。
婭彌和樓夏幾乎是同時問我地:“阿娘,哥哥姐姐們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