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原,晴日,有風。是到了下雪的季節了。
姐弟倆走在起伏不定的荒原上,身後一塊塊光禿禿的隻剩下草根原野鋪到天邊。天邊有紅暈散開,半輪殘破的水紅色太陽嵌在遠處,矜持的不願意落下。
姐姐呂嬡一身普通的麻色布衣,貼在身上有些小了,卻無意的展示了一段玲瓏的身條,穿著普通,容貌卻是驚為天人。如瀑的發絲簡單的握了一個發髻,如雪的膚色被狂野的粗風吹得鋪了一層淡淡的紅暈。
野風調戲在呂嬡的發間,撩起的一縷墨色擋住了眼睛。她低下頭朝著年幼的弟弟笑了笑,好美。她揚起左手把這一縷頭發攏在耳後,右手卻緊緊的握住弟弟的手,生怕鬆開了,弟弟便離去了一樣。
呂牧感到非常安全,同時還有好奇。這是第一次跟著姐姐走如此寬闊的地方,小小的心靈上此刻有些急躁,曠野裏走了三天了,醒來之後還是一望無際的草原,漸漸的他有些不安起來。
“姐姐,你不是會飛的嗎?為什麼這次不帶牧飛了。”呂牧抬頭看著姐姐,清秀的小臉被狂野的凜冽吹得通紅。
呂嬡沒有說話,但是清秀的眉間緊蹙了一下,心中似有千般無奈,隻好再次安慰弟弟道:“牧,前麵就是一片森林,過了森林我們就到了。”
呂牧僅僅的抿著小嘴,他不像別的孩子一樣,整日纏在大人身邊問這問那,內心深處他有自己的一些見解,從來不會讓人擔心。所以一路走來風塵仆仆,勞頓非常,他沒有一絲怨言。
溫度驟降,那輪殘破的太陽也冷得不再虛偽的矜持,趕忙躲在山後溫暖的地方,卻獨留下姐弟倆在寒風之中繼續前進。
天黑了下來,更冷了,呂牧下意識的抱緊呂嬡的藕臂,汲取內心的溫暖,一個時辰後兩人終於到了森林腹地。
森林不大,卻是到達目的地的必經之路,姐弟倆尋了一條小溪坐下生火,拿出一些幹糧果腹,閃爍的火照的呂牧的小臉明暗不定,呂牧對麵的呂嬡卻頻頻蹙眉,她自是在心裏歎氣,不曾讓呂牧聽到看到。
溪水無聲,淺映著岸上的孤單火光,水汽上升,冒出一條霧氣凝就的帶子;夜空無星,卻不知一向喜歡炫耀的夜幕今夜為什麼那麼羞澀,不再掛出點點璀璨。
四周卻無一點聲音,森林裏樹也蕭索、風也蕭索。
篝火突然猛烈的跳動,呂嬡的心也隨著不安起來,他下意識的向四周看去,隻有呼嘯的風灌進來,四周聽不出一點響聲。
“怎麼了,姐姐。”懂事的呂牧看出了姐姐的不安,他從未看到姐姐有如此表情,心裏突然一陣惶恐。
“沒···沒什麼。”呂嬡支吾道,他的語氣欺騙了她,同時也告訴呂牧,這裏肯定有些不正常。
“牧,你在這裏等一會兒,我去去就來。”
還未等呂牧問起,呂嬡身形飄動,飛掠進深林裏。年幼的呂牧抱緊了雙腿,蜷縮著坐等在篝火旁,暗自擔心。
“到底是怎麼了···”呂牧喃喃的說著,忽然西北方向一道光柱直衝向天,連連劇烈的轟鳴聲格外刺耳,想是正在發生一場惡戰。
呂牧大呼不好,也不管危險與否,撒開雙腿便向那個方向摸去,自小跟著呂嬡生活,別的沒學什麼,但是步法卻是爐火純青。不一會兒他便摸到了衝突的源頭,森林的小片空地上正聽到姐姐呂嬡的喝聲。
隻見黑暗中看不清有多少人,全部罩著黑衣,估摸著得有十幾個,他們組成了一個陣法困住了呂嬡,呂嬡左右衝突都被打了回來。
呂嬡散手頻頻打出,逼得一個黑衣人連連後退,但這些人攻勢太猛,實力都和呂嬡不相上下,想全力打殺一個突圍,無奈這些人再次包圍了上來打退了呂嬡。使之再次陷入包圍。
左右衝突不得,呂嬡陷入了苦戰,一個不留神便被身後一人鑽了空子,眼見就要受傷。
“姐姐,小心身後。”呂牧急切,失口喊出。呂嬡一個俯身,轉身一指點在身後,正中那人心口,黑衣人吃痛捂著胸口後退。
“牧,快走!這裏危險!”
可惜已經晚了,呂牧的喊聲暴露了行蹤,正要逃跑便被一個黑衣人竄入林中一把驚奇抓住提了起來。
“牧!”呂嬡著急,狠狠的拍出一個散手,一躍而至,卻投鼠忌器不敢下手,這時一道烏光竄出,一根繩索就此套住了呂嬡。
“放開他!”呂嬡厲聲喝道,想要掙紮卻被纏的更近,身體突然變得虛無,變得漸漸透明起來,就像一個被魂索拴住的亡魂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