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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

她的聲音更低了,也沒抬眼看他。

“……”

趙伯言反應過來了。

他突然很想一把按住她肩膀,要她抬頭看他。卻始終沒動,反而渾身更僵硬。隻是喉結滾動,音色都隨之緊繃:“那是?”

“……”

她終於抬頭看他。

她不想騙他。

也不想騙自己。

“我對你的喜歡,不及你對我的萬分之一,這樣也可以麼?”

她問得猶豫。

“可以。”

他竟答得毫不思索。

“真的可以麼?”

趙伯言多麼像曾經的自己。曾經,陳默對她的喜歡,大概也隻有她對陳默的十萬分之一……

這樣的不平等,終令她崩潰。

所以她更心疼這樣的趙伯言。

所以她更不敢承認,自己心裏那十萬分之一的喜歡……

因為和他那百分百的心意相比,她的十萬分之一,太過微不足道。

他卻那麼篤定地又告訴她一遍:“可以。”

“……”

“可以!可以!可以!”

“……”

*

一切發生時,她明明沒有醉,明明是她主動吻得他,可第二天醒來,她卻不認賬了,說她昨晚喝多了,讓他別往心裏去?

趙伯言回想起她慌亂穿衣,急忙走人時的樣子,一度懷疑自己被白嫖了。

可他依舊選擇了,在商陸的婚禮當天,在向南星準備拋捧花的環節,起身站到了舞台側邊。

準備搶捧花時,站在舞台後的遲佳還笑得沒心沒肺的,可當看清捧花突然被拋去了舞台側邊,被拋去了誰手中,她的笑意,一點一點隱去。

而趙伯言,幾乎是踏著她笑容隱去的節奏,上了台。

音樂起,是他第一次,在阜立的禮堂裏見到她時,她mp3裏放的那首歌——

《十年》。

為什麼求婚,非得選這麼一首壞兆頭的歌?

趙伯言從沒想過這個問題。

就像他從沒想過,他為什麼會喜歡一個姑娘,一喜歡就喜歡了十年……

她嚇得往後退。

可惜她身後都是之前準備搶捧花的人,堵住了她的去路。

她站在那裏,看著他迎麵走來。

突然明白過來,他今天為什麼要穿得這麼正式?

向南星之前還取笑他,一個伴郎,一身衣服比商陸的還貴。

趙伯言單膝跪地的刹那,賓客席的起哄聲轟然而起。

隻除了角落一隅,女方桌位上坐著的陳默——

他與舞台上的那個女人,隻隔著幾張桌子的距離,卻仿佛,已劃出了兩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