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姐,你別誤會。”紫蘇笑了笑後繼續說道:“這事,隻有你做得成,你問問大家,誰的門是你敲不開的?這是委以你重任,勞駕啦!”
三娘聞言這才展開笑顏,“這還差不多,趁小乙跟那姓易的還隻是在預備,我先去樓上看看老五。等會兒如果有好戲登台,你們可要第一時間喊我,我必須給小乙助威啊。”
眾姝中有一女子聞言立即笑罵道:“前陣子小乙是胡鬧了些,可你真以此就當他是玉郎啊?他此番上台可不是要撩袖掐指地給我們獻媚取樂,他那不正經的樣子都是臭習氣,卻是要做正經事的,在你眼裏還會是什麼好戲?”
三娘微挑眉:“在你眼裏,我的品位就這麼低麼?什麼玉郎啊,早看膩了。”
二娘則催促道:“快去、快去,知道你嗓門大,這邊若有事兒不會漏了你的。”
“老二,幫我剝捧鬆子,等會兒我下來要吃的。”三娘走前還不忘指使二娘一件事,然後終於肯起身離座,拎著衣擺上樓去了。
三娘身材曼妙,一身鵝黃紗衣罩在身上,將她映得如一抹煙雲。當她從一旁聚坐在一起的幾個燕家仆從麵前輕步快行而過時,盡管她沒有使用平時取歡客人的那些伎倆,卻仍惹得幾人忍不住頻頻顧看。
有些姿態,真的是習慣使天成。
……
小高台上,將算盤平放回桌上,石乙翹起小指勾了一下其中一珠,似乎在戲玩。看著那枚橢圓算珠在柱杆上轉了好幾圈才停,他讚了一聲:“這算盤質量甚佳,看來你們真是有備而來啊。”
“嗬嗬,石學友若去過梁國,一定不難看出,這兩把算盤是梁京羅家出品,而地處梁京的商學院所有學子練習用的算盤,都是直購於羅家,質量當然可靠。”易文說到這裏稍頓,片刻後又道:“燕少當家早些時就有計劃,想將羅家出產的算盤運一些到南昭來賣,畢竟南昭也開始興學珠算,隻是不知道這類練習用算盤會不會折了昭人的身位,如今看石學友的評價,應是無虞了。”
易文言罷,還抬眉往審賽位置上的燕鈺看了一眼。
燕鈺沒有出聲,倒是一旁的阮洛微笑著道:“對,這的確是羅家出品的風格,沒想到他們家仍還在做這一行,一念記起,不禁有些掛心。”
聞得此言,燕鈺看向阮洛,終於開口:“改日再來京都,不管這單生意有沒有決定下來,愚兄先帶一把過來,當禮物送給你。你不知道,羅家在這工具上的改造,十分具有新意,新增的二十二柱、二十九柱,還有雙翼結構的算盤,想必你一定會很感興趣。”
阮洛含笑點頭道:“如此,便有勞燕大哥了。”
另一邊,石乙聽了易文那番說辭,心裏卻不太買賬,暗道:開口不離生意,閉口不離燕家,果然是一副誓要進入燕家、哪怕隻當一個小跟班的勢頭豔絕鄉村全文閱讀。
心念一動,石乙即微笑著說道:“易學友不知,小弟在學廬求學時就常想,如果能去一趟梁國,親眼見識一下正宗的珠算要義,一定能有頗多受益。隻是一直以來又有一個大顧慮,不知道我一個人去了那裏,該在哪兒落腳過夜呢?梁國的語言,習俗,飲食,若與南昭差異太大,小弟自小嬌生慣養,怕是連一天都受不得。”
“這個……在下身世飄零,雖然在梁國求學多年,卻一直是客居身份。”易文臉上現出一片惆悵之色,猶豫了片刻,他又說道:“如果他日石學友真的來到梁國,仍可以來找在下,為你做一次向導自然是沒有問題的。”
石乙聞言,忽然有一絲慚色浮現於臉上,暗想:他的身世似乎比我還慘,唉…還是不要繼續想著跟他較勁了,也是可憐人啊!也許今天見過,以後不會再有機會碰麵了。
稍斂心緒,石乙朝易文淺淺一揖手:“易學友的美意小弟心領了,隻是小弟是個麻煩多事的人,不像易學友這般能認真對待自己的前程,所以小弟還是不要叨擾了,免得反倒拖累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