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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正當她在心裏還有些懷疑父親有沒有懷疑她時,就突然聽父親開口道:“諾兒,我們葉家的確是在十多年前遭了場大劫,整個家族震蕩,家業受到很大損傷。而這一切,是我一個人無法挽回的結果。”
葉諾諾聞言愣了愣神。
雖然她不知道父親怎麼突然又將話題移回剛才那條道上,但至少現在父親沒有繼續用審判一樣的目光盯著那字帖,對此她心寬不少。而甫一聽聞父親正麵承認了她對葉家漫長而有些夢幻感的家族史的第二個猜想。雖然她有些驚訝,但以她現在的思維深度,還是不太能深刻理解到父親話裏的家族大劫是多麼嚴峻的。
不過。她能夠想到的一種畫麵,還是很快浮現在她的腦海裏。
商仙……家劫……凋敝的親族……
冰冷的銀兩可以積累起來,也就會有消耗殆盡的一天;可這麼大的一個家族,要凋零到如今這個地步,那就還標示著曾經有一個個活生生的人從世界上消失。
這一切。並不簡單,並且還隱隱透著股殘酷味道。
能讓整個葉氏一族消亡到隻剩父親一人,究竟需要何等樣的罪名?
無法挽回家族高山崩頂之禍,父親隻好改行求生,這倒也說得過去異世美男全文閱讀。但葉家如果真是遭了如此罪名,為何父親卻又能在太醫局獲得至高榮譽?這其中似乎是存在著矛盾的。
沉默了片刻後。葉諾諾輕聲問道:“葉家到底出了什麼問題?”
葉正名聞言不答反問:“你問這個問題,是惋惜於葉家財富的消失殆盡,還是僅僅隻為了知道葉家家族命運變劫?”
“呃……”葉諾諾遲疑起來。
說實在的。葉證明問的這個問題,其性質界線是模糊而又有交壤的。而以葉諾諾現在的認知度,要清楚分析都是有比較大的難度的。
沉思了良久之後,葉諾諾才緩緩開口道:“我想知道葉家因何因家變。”
似乎是不習慣於思考這麼沉悶的問題,葉諾諾回完話後甩了甩自己有些發沉的頭。又補充說道:“雖然我也希望父親每個月能多給我一些零花錢,但我不知道當我站在一座金山前麵。我又能做些什麼。隻是對於葉家,他究竟遭逢何劫?卻是我好奇、或者說是我有義務知道的事,因為他是我的祖上,我是葉家後人。”
“你有這種覺悟,很好。”
葉諾諾的話令葉正名心緒頓生起伏。望著虛年僅八歲的女兒,他話語微有豪氣地接著說道:“上一輩做了何事,已成過往。那些不美好的事已經跟隨先人遺骸歸入塵土,但我相信,他們就存於天地之間,我時時能碰觸到他們,所以我不孤獨。而對於這段過往,你不必知道詳盡,隻要記住,葉家過往所為,無罪於天地,亦無愧於本心。”
葉諾諾感受到父親話語裏平時少見的那種氣場,對於他的這番話,雖然她滿心疑惑,但還是認真點下了頭。
其實此時的她很想問父親,既然無罪無愧,為何葉家的結局還會如此悲涼?然而她看著父親傲氣隱現的雙眼,遲疑了一下後,她終是放棄了在這個時刻將這個疑惑提到嘴麵上來。
又沉思了一陣子的葉正名總算自個兒慢慢將思緒收攏回心底,他望著葉諾諾,目色微滯,然後就平平伸出一臂。
葉諾諾很快會意,走到父親身畔,任其將手臂搭在自己的肩膀上。而她也主動的又湊近了父親一些,還像小時候那樣用頭蹭父親的衣裳,也不管現在的她已經需要梳個垂髫,這麼一蹭保準變成‘獅子頭’大丟形象。
葉正名倒是不在意女兒的這點形象問題,小女孩罷了,偶爾撒嬌才顯俏皮,其實他的心底是喜歡看見女兒如此的。
展開手掌輕輕揉了揉女兒絲滑的頭發,葉正名緩緩開口道:“我們葉家以前家業還在時,子嗣雖多,女孩子卻少。也許這是上天饋贈給葉家的福氣,男孩才能扛起家業的擔子,女孩再優秀,行走於世上總是比男孩子要多許多阻礙的。不過,也可能是因為這個原因吧,你太老爺是非常喜歡養女兒的,也喜歡帶孫女兒玩。如果他仍在世,估計以他的脾氣,你越頑皮他反而越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