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葉看了看阮洛,又看了看白桃,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這時,阮洛忽然說道:“莫葉,你跟著一起來吧。”
莫葉聞言一愣,不待她開口,阮洛就對白桃吩咐道:“童生應該是怎樣的裝束,白桃你幫她改扮一下。我與金老板約定的時間快到了,你要快一點辦好。”
事態的轉折有些太過突然,白桃先是目色滯了滯,然後才點頭應諾,帶著同樣感覺意外的莫葉回宅子裏去了。
阮洛坐在馬車裏等,坐在車門口的楊陳忍不住問他:“難不成王公子那日的戲言真要付諸行動?”
“女扮男裝麼?”阮洛微微一笑,“那算不得是王哲的戲言,如果莫姑娘要寸步不離我身邊,改裝扮是必行的,區別隻在於真正行動起來的早晚罷了。”
很快,白桃就帶著女扮男裝的莫葉出來了。她那一頭蓬鬆的頭發已經幹淨利落的緊挽在後腦勺,如一團線球,她剛才身穿的那件淡紅色裙衫也換成了一套青布裋褐,雖然素樸平常,但穿在她略顯單薄的體格上,卻能顯出一種幹淨利落氣質。
莫葉儼然化身一名青衣小廝。
她跟著阮洛去金家,不是以貴賓身份去做客,而可能要幫忙打下手,這樣的衣著,倒也簡單恰時。
莫葉登上馬車,坐在阮洛對麵。阮洛看了莫葉幾眼,很是滿意,笑著說道:“你以前在書院做伴讀時,是不是就是這樣的裝扮呢?”
莫葉被他麵對麵這麼問了一句,心裏微微發窘,因為“在書院做伴讀”是她騙阮洛的說辭。
不過,她在書院待過較長一段時間,這個經曆的確是事實,而在以往,她也一直是以男裝示人,這樣的改扮對她而言,本該是不會存在什麼心理負擔的。
可是這幾天在宋宅,得到了白桃的指引和幫助,她一直是規規矩矩身著女裝。
因為著裝習慣的改變,使得在這些天裏,她也首次認真思考過一個問題。自己本身是個女孩子,即便兒時常扮男裝,但在以後、將來,終是需要以女子本有的心態與形象,融入社會展開生活。
以前在邢家村生活的那段日子裏,那幾位親人對自己的愛護,分毫不差,但他們一致同意她女扮男裝,並且很少提女子之事,連嬸娘都是這樣。
莫葉如今回憶那些過往,在聯想著來帝京後過的日子裏遭遇的挫折磨難,隻覺得那幾位親人的做法,或許是因為環境的特例處,而對她采取的一種保護手段。
時至如今,莫葉不知道改裝扮或者還原本色,哪個更為重要,但在宋宅裏,大家都習慣了她初來時的女子裝扮,那她便隨緣吧!正好還可以向白桃討教一下,那些她本該熟悉、但活了近十年卻還沒怎麼接觸過的方方麵麵。
隻是,她從第一次見阮洛開始,就是以女裝示人,現在忽然讓她改扮成一個青衫少年,雖然對她而言,這隻是用原來習慣了的裝束麵對阮洛,但她心裏就是有些覺得不習慣。
所以麵對阮洛此時毫無惡意的話語,她反而像是剛剛犯了什麼大錯被揪住的人一樣,手不知該往哪兒放,話也答不上來。
不等莫葉回複阮洛的話,正慢悠悠駕馭著馬車的楊陳忽然說道:“沒想到莫姑娘是胸懷墨韻之人啊,難怪王公子挑選阮公子身邊的人,會青睞於莫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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