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冶臉上一閃而過的驚容旋即被一片洋溢著幸福的微笑淹沒,她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紅著臉說道:“你給我惹了這麼大個麻煩,接下來一年我哪裏也不能去,以後還要帶著個小跟屁蟲,你說你要怎麼補償我?”
“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馬安獲知了確定的答複,反而抱著懷中的女子不知所措的呆了呆,接著原地轉了幾個圈,“我現在隻想抱著你不放,以前我隻有一個你,現在我有兩個。”
陶冶聽著馬安笨拙的語言,心裏卻是覺得甜蜜的,隻是馬安表達喜悅情緒的方式有些不適合現在懷孕的她,她連忙叫停道:“快別轉了,我犯頭暈,你坐下。”
馬安連忙小心翼翼的在桌旁的椅子上坐下,卻還不放陶冶下來。陶冶似乎也很享受這種她專用的‘相公椅’,也沒有說要下來的意思。
靠在馬安溫暖的胸口,陶冶安靜的享受了一會兒這種小幸福,然後才慢慢說道:“馬郎,我知道你現在有許多難處,不能陪我辦一場盛大的婚禮,但我此生隻認定你了,怕你半路不要我了,所以提前給你添了個孩子,以後你不許嫌棄我們娘兒倆。”
馬安含著歉意的聲音隨即傳來:“我無財無能,你不要嫌棄我才是。一直不能正大光明的辦場婚宴,我虧欠你太多,以前我甚至因此想要罵走你,或者我不告而別,如今憶起那些曾經的想法,我真想打自己幾耳光。其實真如莫葉那丫頭說的,我娶了你是撿到寶了,怎麼還會有那種愚蠢的想法。”
陶冶第一次聽馬安吐露這些心聲,她是真的深愛馬安,所以不但不會因為馬安曾有的這些荒唐想法而生氣,反而因為理解而覺得有些後怕,怕當初自己再遲一步,這個或許在生活的很多方麵都有些粗糙、但對心愛女子的感情能始終專一而純粹的男人會突然離開。
聲音有些輕微顫抖,陶冶柔聲說道:“你曾想離開我,是怕你配不上我,耽誤了我,這些我不怪你。其實我何曾沒有想到這些?但我怕直接對你說這些會讓你難過,所以我唯一的辦法就是直接嫁給你,還好我的直接沒有失誤。”
“以後你也不要再說那些身外物,我認定的隻是你這個人。你知不知道一個人在這世間能找到一個看對眼的人有多難?既然我能做到讓自己衣食無憂,那就更有選擇歸宿的權利,管什麼門戶之見?好在老天待我不錯,沒等到我人老珠黃時才碰到已娶妻氏的你。”
馬安聞言動了動嘴唇,想要說些什麼,然而又沒有說出一個字來,隻是輕輕舒了口氣。他用手輕輕摩挲著陶冶的柔順長發,半晌後緩慢而語氣堅定的說道:“謝謝你,讓我沒有錯過;也謝謝我們的孩子,讓我有了決定的力量。”
陶冶偏頭在馬安胸口蹭了蹭,似乎是在尋找讓自己覺得更舒服的位置,又似乎隻是單純的想多與這個她愛著的男人接觸。良久之後,陶冶像是想起一事,在馬安懷中稍稍抬起頭看著他的臉說道:“別人的看法我不在意,自個兒最親近的人還是要見一麵的,不過不是在這裏,什麼時候你帶我去你家一趟?”
馬安沉默了一會兒,接著他低頭在陶冶的額頭上輕輕一吻,然後柔聲說道:“會很快的,這事給我幾天時間,我來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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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葉離開了陶冶的那所小院後似乎有些迷失方向,轉了幾個大圈都沒找到回去的路。她正準備找個莊丁問路,突然看見一隻灰鳥從眼前的一株長青樹的樹蔭裏筆直跌了下來,摔在地上發出‘啪——’一聲悶響。
這隻灰鳥墜地的方式怪異,莫葉下意識裏湊近仔細一看,發現那隻灰鳥似乎是隻鴿子,因為她觀察到灰鳥的腿上綁著一根細筒。
灰鳥長相普通,但莫葉在看了幾眼後竟是把它認了出來,因為莫葉曾在林杉的身旁見過幾次這隻鴿子的樣子。在旁人眼裏它長得跟雜鳥一樣,而莫葉卻知道,這鴿子身上雜亂甚至有些醜陋的羽毛是養鴿人特意培育而成的,為的就是混跡山林野鳥群中而隱藏行跡,這隻醜陋的灰鳥便是軍方培養出的“四季鴿”。
隻是這隻師父等了許多天都未見飛來的鴿子,怎麼會跌落在這西風莊園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