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8)、賽事(2 / 2)

從學子們知道這件事到大會的正式開始,中間不過隔了三五天,可是大家卻都覺得這三五天過得著實緩慢,不過卻有一人看著比賽的日子臨近,不禁有些犯愁。

大會開始這天,老天似乎也有興趣湊熱鬧,賞了個大好晴天。林杉騎在自家那匹老馬背上,望著身旁騎在一匹仰首不時嘶鳴幾聲的駿馬背上的莫葉,他的眉間浮上一絲愁色,歎了口氣說道:“葉兒,你這馬是從哪兒借來的?你跟它還不熟吧?這太危險了,來,師父把自家的馬讓給你。”

“那可不行。”莫葉的眉眼間有著隱不住的得意神情,輕笑著說道:“這是方師兄特地挑給我的。他家是養馬大戶,由他挑出的馬一定是他家最快的,所以師父你不要再想設計把它換走。至於安全問題嘛......方師兄家是養商馬的,並非烈性十足的軍馬,當然因為這馬的年齡正值壯年,所以性子會比我們家那匹老馬要急躁一些,不過比起邢大哥那匹馬,可是要乖多了,師父你就放心吧。”

莫葉說著伸手撫了撫座下馬兒的額頭,這是莫葉對自家馬兒習慣了的動作,但此時她座下那馬兒甩了甩一雙豎耳,微微的一扭頭,似乎不怎麼喜歡莫葉的這種對馬套近乎的動作。倒是身旁林杉座下的自家老馬輕輕嘶鳴了一聲,似乎是聽懂了莫葉綿語藏針、暗諷它老不當用的那一番話,表達了它的一些不滿情緒。

師徒二人各騎一匹馬,於書院學子隊伍出發的後一個時辰行出,沒有通過縣城的石板中街,而是繞著縣城外的白沙大路直接趕赴會場。當他們到達會場地址時,眾位學子們已經做好了觀賽的準備。山水書院弟子和禮正書院學子一左一右分立兩旁,中間讓出三丈餘寬的空地,倒是以人為坐標,在一片剛剛開始泛青的草地上形成一條賽道來。

眾學子見林杉和莫葉結伴到來,已是開始遙遙呼喊。

林杉在禮正書院並非主授文課的夫子,他每天幾乎隻有一兩節課左右,所教內容其實跟科舉考試的選題範圍離得很遠,嚴苛來說已是近似旁門雜道了。可即是如此,林杉以他每課必有新意的教習方式,在書院於無意之中博得諸多學子的崇拜。更有手快的學子暗暗將林杉授課的全過程不漏一詞半字的筆述下來,私下與自己在其他書院讀書的親朋交流,亦是獲得不少驚歎聲。所以此刻林杉提韁駕馬,踏著碎步兒走近會場時,不僅是禮正書院的學子,就是山水書院的學子中間也有不少人喊了起來。

“木夫子,看......是木夫子來了!”

林杉也不客氣,坐在馬上微笑著點頭示意,泰然領受了大家的熱情歡迎。然而他才笑了沒一會兒,於右手邊列隊而立的山水書院弟子中忽然爆發出一陣躁動的呼喊,令林杉和莫葉同時側目。

混雜著“師兄”與“師弟”的不同稱呼聲中,山水書院的弟子們聲音不太整齊的大聲喊道:“來了,來了!”

五年前第一次相逢相識時,刑風十歲,莫葉五歲。如今五年過去,莫葉的身體上有些女性特征才剛剛開始發展,倒顯得她的雙肩變薄,腰身也開始顯窄,不過她年齡尚小,又經過小心的在著裝打扮上進行修飾,這點體格上的變化並未引起多少人的注意。倒是刑風如今已長成十四五歲的少年郎,又在山水書院習武三年有餘,本就該開始抽枝拔苗的體格在武訓的鍛煉下,愈發茁壯。

今天他騎馬馳來時,身著一件普通的藍布緊身短衫,頭發亦用藍色布帶幹淨利落的束起,發式倒是與莫葉有些相近,但當他騎在他的那匹山水書院的弟子們都知道來路的烈馬背上時,那種已現堅毅輪廓的臉龐上顯露的硬朗氣息卻是與莫葉迥然不同的。

刑風座下這匹三年前還是半大馬駒的野馬經過幾年間與刑風的伴隨磨合,雖然如今已長成壯年,野性著實還是不小,但當它被刑風所駕馭時,不論如何犯野,它也沒有要逆反主人的意思,反而以它的狂烈之氣,助長了刑風之男兒威風,使得今天刑風雖然沒有軍甲在身,隻一身布衣已有縱馳之勢,引得山水書院的弟子老遠就注目呼喊。

遠遠看刑風那縱馬疾馳而來的架勢,似乎有些快收不住了,然而山水書院的眾弟子卻大抵知道,應該又是刑風座下那匹野馬在作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