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8)、紙卷裏的秘密(2 / 2)

“有一些東西,就像詩人心中的靈感一樣,稍縱即逝,失去了就很難再找回來了。但我所掌握的東西,跟詩詞歌賦這些浮華的東西,又有著致命的不同。如果有一絲不妥,就可能要用許多人的生命來為這項漏洞負責。”林杉說道最後,忽然一咬牙,重重的一拳砸在了桌上。整個木質的樓板都被他這一拳發出的力道給震得轟隆悶響,他身上披著的薄毯也因為他這惱怒的一拳給抖得滑落在地。

馬安急忙說道:“別火……別火……這裏不是在家裏,這種事不要驚擾到別人。”

可能是昨晚氣極怒極衝撞了肺腑,此時再度發火,林杉隻覺得胸口一陣發悶,然後就伸手掩著口唇,又咳嗽了起來。

馬安連忙撿起了滑落在地的薄毯,再次披在林杉肩上。注意到林杉衣襟口已經幹燥成痂的血漬,他雙眉微皺,有些緊張的問道:“昨夜你怎麼流了那麼多血?現在感覺如何?如果身體有不適,一定不能忍著呀!”

林杉慢慢平複下咳意,音色帶有濁意的說道:“熬了許多天的通宵,本來就有些急上火。昨夜見事情快要完成,又忍不住的興奮......隻是流了些鼻血,算得了什麼。”

是啊,血流了可以再生,但那樣東西焚毀後……需再用兩年時間恢複,並且還無法完全複原。這樣的損失對林杉造成的傷害,是遠比流血還覺得痛心的。

雖然馬安隻是在今天才知道,這些日子以來林杉變得越來越忙碌,所忙的事情究竟為何。但一想到那張紙卷上記錄的東西,關係到兩國開戰的成敗,他的心也跟著輕鬆不起來。

“其實,我現在最擔心的不是那張圖能不能複原,而是京都裏那位,我該怎麼告訴他這件事。”歇息了一會兒的林杉緩緩說道:“雖然我和他隻是通過一個月僅有的一封信進行交談,但我從字裏行間已經能感覺得到,如今,他已經與以前有些不同了。”

“不過,在那個位置上坐久了的人,多疑,應該是必須學會的一樣本領吧!”林杉輕輕歎了口氣,繼續說道:“上個月,我在飛去京都的信中才告訴了他,圖紙就快要完稿。而此間才隔了不到一個月,我要準備用怎樣的理由再告訴他,又需等兩年?”

馬安沉吟著說道:“你是怕他疑你不誠?”

“畢竟我與他很有幾年不見了,而這幾年當中,他不知道要麵對多少狡詐之人呢?要知道人的性格是會隨著生活的環境而變化的。”林杉目中閃過一抹憂色,垂著眼簾繼續說道:“他登基之初,本是最關鍵的幾年,我卻堅持要走,那晚他可發了老大的火啊。”

馬安淡淡說道:“可他還是放你離開了。”

“那是七年前。那時候的他即便發火,最後也還是會同意我帶著莫葉離開的。”林杉臉上露出一抹沒有什麼溫度的微笑,又說道:“如今過了七年,經曆了這七年間的辛苦磨礪,我隻希望那天晚上他嘴麵上對我的一頓怒斥,在現在憶起時,不要將那種怒意沉進了他的心裏才好。”

他的話說到這裏,就聽樓梯上傳來腳步聲,接著就是小二敲門,原來是他收盆來了。

馬安將麵盆送了出去,關上門回轉身時,就見林杉挑了個輕鬆的話題,開口說道:“怎麼這回不用踹了?”

馬安沒想到他這麼快就轉換了話題,一愣神後,他忽然揉了揉拳頭笑道:“比起踹門,我現在其實比較想踹你一腳。昨夜你瘋癲如斯,我也跟著快瘋了,但我卻又不能隨著你去瘋,那種處境真是折騰人啊!”

林杉聞言隻是笑了笑,開始用手指作梳子,攏起頭發來。

馬安在床頭小櫃子的抽屜裏找到一把木梳扔給林杉,然後又從袖囊中摸出昨夜林杉遺落的束發錦帶,丟在桌上,他這才又躺回床上去。

蹺高了腳輕輕抖著,他隨口說道:“你準備什麼時候回去?昨夜大姐可是囑咐過我,如果你不願意回去,讓我想辦法把你綁回去,我可是對你手下留情了啊!”

林杉一邊用手指捏著錦帶,一道一道的纏著頭發,一邊說道:“東西燒了,就當是天意所為,給我幾天清閑日子吧!為了計劃的事,我禁嘴許久了,這幾天我便不回去了,你陪我去痛快喝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