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葉見狀疑惑道:“刑大哥,你似乎心裏有急事。”
“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說。”刑風喘了口氣,繼續說道:“今年入冬後,嚴師弟就要離開山水書院了。”
莫葉聞言說道:“這不是挺好的麼?”
“你不知道,山水書院本來就隻答應他,暫學一年,一年後不再收留他。”刑風說到這裏,忽然朝身邊啐了一口,然後語氣變得有些焦急的說道:“唉,我越說越亂了!我是想說,本來他對我說過,一年後他會另投別家,但今天他忽然告訴我,入冬離開書院後,他會回家。”
“這不是挺好的麼?”莫葉臉上露出笑容,將剛才說過的那句話又重複了一遍。
刑風以為莫葉沒有聽明白自己說的話的意思,神情愈發焦急了。怔了一下後,他將手掌在衣服上搓了一下,然後說道:“你不覺得,他的這一變化有些奇怪嗎?”
“我不能確定他的這一變化是不是快得有些奇怪。”莫葉注視著刑風的雙眼,認真的說道:“但他能夠回家總是好的,不論是身體上的疾病,還是心靈上的挫傷,他的家人都能有這個能力醫治他吧。”
刑風聞言臉上露出一片似懂非懂的神情。
莫葉見狀,不禁笑著說道:“怎麼?你竟覺得他回家就如同回到狼窩嗎?”
“原來如此。”刑風終於明白過來,臉上露出一絲尷尬神情。“是我想太多了。”
“有個詞叫做‘關心則亂’。”莫葉笑著從懷中拿出那封信交給刑風。“如果再陷入這樣的困惑中,不妨把自己當作一個路人,再來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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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在樹下等刑風時,莫葉又想到過那冊藥方的副本,不過這一次她把目標放在了師父林杉的那個冊子上。她猜測,既然嬸娘的副本是師父抄出來的,會不會省略了一些信息?也許原本上有她想要的內容記載。
隻是當她想到師父那離開後必然會上鎖的書房,她最後還是將潛入書房竊書的念頭以一聲輕歎作罷。
事情的發展,不但難以預料,有時候還喜歡胡亂湊熱鬧。原本希望做的事做不到,在放棄了的時候,卻又會自動送上門。
半夜裏,莫葉起身如廁時,隱約聽到有門吱呀開合的聲響。她推開房門向廳堂掃了兩眼,就看見離自己最近的師父的書房,房門居然大敞著,而主屋的大門也開了一半。
大門比較重,所以有外麵的風灌進來時,門並沒有晃動,那發出聲響的則是書房的門。
莫葉心頭微驚,心想,莫不是家裏進了賊?但她很快冷靜下來,想到最近幾天,師父常常到了夜半還不睡的在忙碌著什麼,應該又是像前幾天那樣,隻是中途出去一下,所以也就沒有關門吧。
莫葉站在自己的臥房門口張望了一陣子,見師父還沒回來,她有些不放心,還是走了出來,將大門關上。待她返回自己的臥房時,第二次經過敞著門的書房,她不自覺的就緩下腳步來。
雖然她放慢了腳步,但還是走過了那房門,隻是在她將要進自己的臥房時,忽然又倒退了幾步,返回到了林杉的書房門口。
剛才那讓她眼前一亮的一樣東西,現在比較清晰的展現在眼前。
那是一張長長的紙卷。
莫葉本來在第一眼看去時,以為那是一張卷起來的畫卷,但又覺得有些讓人感到奇怪的地方。於是她又返身回來,在多看了幾眼後,終於確定,那紙卷跟普通的畫卷太不一樣。
首先,紙卷上並沒有畫,紙麵幹淨潔白,所以才會在窗外穿過開著的窗戶透進來的點點月光下,反射出與周圍事物更明亮的顏色;其次,那張紙卷實在太長了,莫葉還沒有見過什麼畫卷需要這麼長的紙卷。
那紙卷似乎是因風吹拂而從桌台上跌落,在地上滑出了老長一段紙,直到抵著牆沿才停下。但就是這樣,桌台上還有小臂粗的一卷白紙還沒有滾散開來。
莫葉忍了忍,終究還是沒有忍住。她輕輕走進書房,伸手將那卷紙托起來,接著月光近看,依舊沒有發現任何筆跡。想了想後,她拿出隨身攜帶,準備在夜裏應急用的火折子吹亮。借著火光,她再次湊近目光去看那潔白的卷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