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南峽路迢迢(1 / 2)

青衫年輕人聞言,正玩著茶盞蓋子的手一停,微微搖頭說道:“他不是擅長這些瑣碎事的人,所以這麼快便碰到了那位貴人的忌處。不過他卻是個馬上人才,想必那位貴人此番隻是想給他個警告,日後還是會有啟用的一天的。”

中年人雙眉微微一動,說道:“怎麼,兩個都白費功夫了?”

青衫年輕人將茶盞蓋子放回茶杯上,站起身走到中年人身邊,與他並排站著望向遠方,過了一會才淡淡說道:“從時間上來看,薛定是會比嚴早些歸來的。而後歸來的,也許永遠不會歸來,早歸來的那位,也不見得能長留。以後的事,誰猜得出呢?”

中年人聞言看了年輕人的側臉一眼,笑得有些寒冷:“有話直說,別賣關子。”

年輕人嗬嗬笑了笑,說道:“這一切的定局還得看那位貴人,他若是個喜歡動的,覺得這椅子坐得還不夠寬闊平穩,要趁年輕再去打將一番,嚴必然要回來的。而他若動了,薛估摸著也坐不穩,說到底薛隻是個附著物,那個人走到哪裏他最好的選擇就是跟到哪裏。”

中年人點了點頭,沉吟了一下後說道:“看樣子,無論怎樣都是好的......隻是......”

他沒有把話說完,年輕人卻像是心中了然了一般,很自然的接口說道:“你的疑慮我知曉一點,不過現在做打算還是早了點,或許那位貴人根本沒想這麼多。”年輕人說到這裏,一指城牆下那處正在修繕的城壁,微笑著繼續說道:“那位貴人,可是極為護短的啊。”

中年人目光微微一亮,說道:“聽你這話,似乎另有深意。”

年輕人輕輕歎了口氣,說道:“不是所有的事都需要用那麼複雜的心思去揣摩,也許在某人的無心之前,你的過於用心就顯得頗具歹意......空出來的兩個位置,你要怎麼安排其實不難,棘手的是,你必須做好放棄的準備。也許幾年,十幾年準備的一樣東西,到時候你說扔就得扔,還要扔得沒人知道,扔得雲淡風輕。”

“扔得雲淡風輕......你也真是嘴無遮攔。若幹年後,若那被我扔了的事物知道是你叫我扔的,不知道會怎麼唾弑於你呢。”中年人淡笑著說道,見年輕人微笑不語,遲疑了一下後說道:“林杉的師弟,雖然風格不同,但套路都是十分的相近啊!”

“我相信我的選擇。”年輕人少見的嚴肅了一下。他側過臉去,眼中閃過一抹寒意,旋即又開懷笑道:“相對於選擇的對錯,其他的什麼都不重要了。”嘴上話畢,他的心中卻還想著一個聲音:師兄,他鄉遠行的你可否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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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陸去清洲,比戴罪戍邊要強點,但若跟薛忠比起來,那就跟發配充軍的意思差不多了。不過畢竟是於國有功的武將,現今當政的帝王又是新君,於眾臣需要恩威並用,總不至於做得那麼苛刻。戍邊嘛,得行遠路,該準備的還得準備,所以嚴陸遲緩了幾天,所有事都準備妥當才走。

事實上薛忠比他走得早兩天,因為薛忠去南峽,知情的人都知道,這哪是罰,明明是讓薛忠去享福罷了,隨便帶點東西去,最後還是要會京都續任的嘛!

南峽是昭國正南邊的一處內陸城市,繁華程度雖然及不上京都,卻也是物產豐富。薛忠剛走那會,還有朝臣背地裏打趣說,陛下要真想讓薛忠吃素,最不該點的地方就是南峽。

嚴陸剛出城的時候,薛忠的一隊人馬已經行出了京都兩百餘裏,離南峽也就一百裏左右的距離了。隻是,當馬車行到官南道與京北道的接口處,眼見接下來就是平坦寬闊趕超京官道的南峽官道了,薛忠卻叫停了馬車,從車裏跳了下來。

隨行馬車旁的侍衛隊隊長連忙躍下馬背,朝薛忠躬身一禮,然後抬首問道:“大人,可是有什麼事麼?”

薛忠說道:“把南峽的圖紙拿給我。”

不論在哪個國家,圖紙無疑都屬於國家機密,但對於像薛忠這樣品階的武將來說,除了軍事重地,除了特殊時期,像現在這樣比較和平的時期,某些郡縣的圖紙薛忠還是不難弄來的。而此次來南峽,表麵是受罰,實際上是皇帝親指的,南峽地圖手側已是備有一份。

圖紙很快拿來,薛忠翻開圖紙仔細看了一遍,然後長長歎了口氣,喃喃自語道:“唉,這圖畫得,著實小氣了,不入主城都摸不著頭腦。”

侍衛隊長聞言小聲說道:“大人,順著官道走,其實也不難,屬下聽說,南峽的官道修得比京都還平整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