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剛剛觸碰到了小怪物淌著血汙的唇,桑葉手裏鉗著丹藥的玉鉗上不免沾上了一些血跡,但她倒沒有在意,把東西收好,站起身,猶豫的看了眼尚且“昏迷”不醒的小奴隸。
——她,是不是應該把他帶回山頭?
雖然他現在看起來似乎沒有生命危險了,但若要繼續留在雜役司,作為一個奴隸,恐怕也不會有人願意好好善待他。
不過就算把他帶回去,他也不能自由的離開她所居住的山峰。
桑葉腦海裏浮現起自己剛破開石門的時候,瞥見的小怪物的視線:堅決、果敢、憎惡。
也許,她將他送下山,再贈予他一些藥物才是更好的選擇?
“你、你是想隨我……”桑葉心底考慮著,下意識便開了口。
但等她自己那略顯清冷的聲音回蕩在石室裏,桑葉才猛地反應過來自己在做什麼——
她在試圖和一個已經被疼暈了的“生物”說話。
仔細想來,他能不能聽的懂自己的話,都還隻是一個未知數。
桑葉按了按腦門,沒再繼續開口。
不太善於言辭的桑葉碾了碾指腹,想了想,從儲物袋裏掏出了一個淺白色、木頭模樣的小飛馬。
——不管小怪物想怎麼選擇,現下正好她需要選一個雜役應付雷月道人,不如就先帶他回去,等他傷養好了,再放他自由。
隻是他現在的情況,直接扛起來禦劍回去似乎有點過於粗暴了。
於是桑美人總算是想起來了,自己還有一個飛行法器。
石室裏的空間太小,桑葉便拿著小飛馬踱步朝門外走,打算等法器打開,再回來將小奴隸抱回馬上。
聽到那個總說奇怪的話、做奇怪的事的人類漸漸朝外走去,怪物驟然攥緊了手掌,原本還殘留著丹藥香味的唇齒之間湧上了一層酸澀的苦味。
他呼吸都粗重了一瞬,依舊緊閉著雙眼,漆黑的長睫末梢被夜風吹動。
已經融入陰鬱黑暗之中的影鐮又漸漸浮了起來,隻是這次、隻貼著它主人殘破又像獸類一般富有爆發力的軀體、沒再張牙舞爪。
石室裏似乎又陷入了一片血腥的寂靜。
隻這樣的濟寂靜很快就被打破了。
伴隨桑葉的靈力滲入飛行法器,一陣“滋啦”的聲伴隨著飛行法器骨架關節出“哢擦”的聲音鑽進了怪物的淺藍色的雙鰭之中,似乎在告訴他——
那個人類並沒有離開。
某怪物微微將雙眸睜開了一條縫隙,看見那道身影披著月光,抬手擺弄那匹高大的飛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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