悉悉索索,有裙裾聲響由遠及近。
徐嬤嬤裹著冷風走進來,搭著手腕福了一福:“夜已漸深,娘娘還不安寢?”
薑夷安聲音不大,靜看著窗外落雪:“都打聽到了些什麼?”
徐嬤嬤抬起頭來,披風上幾顆雪星子撲簌簌落向紅絨地毯:“被打出去了,皇上說永遠也不想再看見她第二眼。”
“哦?……皇上一向對心性約束極甚,如何今夜卻這樣大發雷霆。不該啊。”薑夷安眉間愁容愈添,撫著肚子調轉過身來。
徐嬤嬤頓了一頓,壓低聲音道:“聽說是……聽說是打了皇上一巴掌,還把皇上咬出血來了。嚇,死活不肯,簡直像得了她主子的真傳,當真是個狠心。”一邊說,一邊顫顫地打了個抖。
嗬,倒是個硬氣的奴才,誰都敢打……打了還能好好地走回去,皇上竟也不辦她。
見嬤嬤身上落滿雪花,薑夷安便賞了她一杯熱茶,幽幽道:“先前原是我的失誤,是我太低估了那個女人的分量。我以為她死便死了,她卻偏將影子留得無處不在……不願侍寢也好,你派人替我盯緊這丫頭,近期不要讓皇上再看到她。看不到,或許就忘記了。”
“是。”徐嬤嬤放下茶盞,小心將薑夷安攙去榻上:“娘娘身上有孕,不宜勞思傷神,還是早點歇了吧。”
……
那雪下了一夜,次日醒來,天卻晴了。打開搖曳的破門,放眼過去白皚皚一片。執事的太監還不來送飯,大夥兒都餓得不行,聚在窄小的前院裏曬太陽。
一群女人嘰嘰喳喳,還在為昨晚那隻耗子罵戰。
阿昭手上拿著瓷瓶,正在給沁兒塗抹嘴角的小點點。
沁兒虎虎地看著胖子,見她把一隻烤熟的耗子撕成條兒,便比著小手,嘟嘟囔囔地指責她。
不能吃,不能吃,它會很疼,喂,你還吃……
胖子正吃得津津有味,被念得不行,凶巴巴瞪過來:“看什麼看?想吃啊!”她的嗓音和她肥碩的體型一樣,粗獷又蠻劣,扔了個骨頭到沁兒身邊,罵罵咧咧轉去另一個方向。
“嗬嗚——”沁兒連忙把小倉鼠一護,嘴角冒出來一長串咕嚕。
當然,他癟癟的小肚子也跟著咕嚕了。
老貴妃從髒破的口袋裏摳了摳,摳出來一截隔夜紅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司徒琰那個老妖精幾次沒把你弄死,將來你小子定能成大器。今日借你一塊紅薯,他日記得還老娘一口棺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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