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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從炎那廂見得沈魚臉上被酒水濺濕,不意間便想抬手替她擦拭,隻那手方抬起,卻又按了回去,“晈晈,擦擦臉。”

然而沈魚那廂卻是恍若未聞,兀自彎下腰去,想要撈那隻掉進酒中卻還未剝好的雞蛋。

趙從炎見沈魚抱著偌大的酒埕,衣袖盡濕,又溫言相勸:“沒關係的,別撿了,莫濕了衣裳。”

他說罷,並未聽得沈魚應聲,卻見她忽地嗚了一聲,伏在酒埕上,哽咽道:“你﹑你為什麼急著走?阿淵﹑阿淵也還未回來……”

趙從炎見得沈魚如此,心中一痛,想了想方低聲道:“他又見不著我……晈晈,鮫人眼淚珍貴。你﹑你莫要輕易掉淚。”

沈魚聞言,伸手抿了眼中淚花,終是抬首看著趙從炎道:“可是你要走了……”她說著,聲音一滯,一句凝在心頭許久的話,終是說了出來,“阿﹑阿爹,你不能再等等麼?”

二人重逢以來,這卻是沈魚第一次喚趙從炎“阿爹”。趙從炎聽得,隻覺心中一酸,原來強忍著的離愁別緒一時間便如浪潮翻湧,直撲心頭。此時他看著抱住酒埕抽泣的沈魚,當真恨不得摸摸她的頭或是抱抱她,隻二人人鬼有別,終是不能……

趙從炎這般想著,良久方道:“晈晈,若你長在我身邊,我一定待你如珠如寶。你小時候就哄你睡覺﹑陪你玩耍﹑教你說阿爹阿娘,教你走路……等你長大了,再以十裏紅妝,送你出嫁。”

沈魚聽得,抬首看向趙從炎,含在眼框的一顆淚珠終是滿溢著掉進了酒中。

“可惜這輩子我是錯過了……晈晈,若來世有緣,你還願意當我的女兒嗎?”

沈魚聽罷,一時間隻覺心中酸楚難言,她怕自己一答應便要嚎啕大哭,是以隻咬著唇,嗯了一聲。

趙從炎那廂見得她如此情狀,心中也是難受,隻待她緩過了氣,便說道:“起來吧,我有一物予你,”他說罷,便指點沈魚從書房中尋出隻錦囊,沈魚甫上手便約莫得知此物為何。

待解了錦囊一看,果然見得一枚白玉魚佩藏在袋中,且與她贈予宋淵那枚卻是一模一樣。

“這原是一枚雙魚佩,當年我送了半邊予你娘親。可我等了二十年終究沒讓這玉佩還原,等宋淵歸來這魚佩便能成雙了。”

沈魚聽得此話,不禁握緊了手心玉佩,良久,方把那玉佩係在腰上。

趙從炎凝視著沈魚低垂的側臉,不禁想起二十年前沈舟帶這玉佩時約莫也是這般情態,“晈晈,我活著時沒等著你娘,如今我先行一步尋她,你﹑你莫要怪我……”

沈魚聽罷,隻覺鼻子一酸,又要掉淚。正當此時,門外卻響起趙星的聲音道:“姐姐,玉山哥哥說道萬事俱備了。”

此番屋中一人一鬼聽聞此話,臉色俱是一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