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月初時沒留意,可兩人終日待在一起,少不得看出了端倪。她想,他是不是不受凍啊?
圓月不禁有些慚愧自責,她單看他身手敏捷力氣也大,倒忘了他先天不足了,他那麼瘦小單薄大概會比其他男人怕冷。她湊到關成彥身邊,一臉關切地道:“你冷吧,要不我給你做一件過冬的寒衣,就像我這樣的,穿上就不冷了。”
關成彥望著圓月,就是這樣,就是這樣的眼神,這樣的語氣,完全是對弱者的同情與憐憫。若是從前他還會無所謂的一笑,歎她同情得毫無道理,可這一回她卻是正戳在他的軟肋上,讓他頗覺難堪,黑了臉咬牙道:“用不著。”
圓月被駁了回來,訕訕的再沒言語了。
幾天之後,沒預兆的一場小雪,秋天似是嘎然而止,一下子便入了冬。關成彥漸漸少了出去狩獵的次數,可即便是待在洞裏也好不了多少,反而因為缺少活動,身子都有些發僵,隻有靠不停地吃東西給自己補充熱量,所幸他行伍出身,還有些底子。想起自己的處境遭遇,關成彥的心情便像外麵的天氣一般愈發的沉重陰寒,圓月和他說話的時候他十句應不上兩句,一半是因為心情抑鬱的遷怒,一半是因為怕一開口凍得牙齒打顫。
關成彥開始有些後悔自己沒有接受圓月的好意,其實穿件冬衣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他本來就不是這蠻荒時代的野人,沒他們那麼皮糙肉厚,完全沒必要跟他們比。更不用在乎圓月怎麼看他,她隻是他在林子裏偶然撿到的女人而已,她自己還要靠他的照顧保護才能在這叢林裏生存呢。
關成彥暗暗觀察圓月,她這兩日一直在擺弄那些碎獸皮,他猜她大概是想給自己弄個帽子或冬鞋什麼的。他不禁腹誹:他救了她的命,還挨著凍去給她弄吃的過冬,她卻一點兒也不想著報答地隻顧著自己暖和,完全置他的生死於不顧。又想這個女人也太不通人情世故,我說不用你就不能再堅持讓一讓嗎,完全不給人台階下啊。
關成言腦子裏亂七八糟地琢磨著,忽地一陣寒風從洞口灌進來,凍得他一激靈,腦子也被寒了一下而驚醒似的,心驚自己怎的會生了這般怯懦的想法。又想這寒冬就似沙場上的敵人,跟什麼圓月彎月的沒有一點兒關係,這是他的戰爭,他現在已經完全被這個敵人壓製住以至於生了退縮之心。關成彥,你是男人!是丈夫!衝鋒陷陣視死如歸,何況區區寒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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