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呈最是喜歡看她泡茶。

任誰看了,都會覺得像是在欣賞會動的美人圖那般,賞心悅目。

待一盞茶泡好後,馬車也到了承國公府。

她忙不迭下車,撩起簾子,站在馬紮上的那一刻時,晏呈的聲音從裏麵傳來,輕而有力,“若是受欺負了,便去宮裏尋我。”

許芊芊肯定是不願他插手,他暫且讓她去試試,若是受了委屈,他便替她數十倍的討回來。

這些話,他自然是沒有和許芊芊說。

待她下了馬車後,晏呈便對著宮人道:“去巷子。”

那裏,正好是挨著她的院子。

幼時隨著母妃來這裏,她最是喜歡拉著他的手,一臉神秘的打開這個門,小手指著斑駁的泥牆和滿是青苔的巷子口,笑嘻嘻的道:“看,這是通往另一條路的門。”

晏呈當時隻覺得,無趣。

但是母妃說她是他未來的妻子,是相伴一生的人,他一邊歎氣一邊心道:罷了,多忍忍吧,一生很快便過去了。

晏呈靠坐在馬車的軟墊背上,麵前是許芊芊泡好的茶,白色的煙冉冉升起。

男人狹長的鳳眸流光微動,手正轉動著玉扳指,安靜的聽著,一牆之隔,通往另一條路的門那邊,會傳出什麼。

......

許家人早已聽見風聲,說是許芊芊與太子殿下回來了。

但是當許芊芊出現在府門口時,眾人還是免不了嚇了一跳。

許老夫人坐在主院內,手上盤著佛珠,聽見下人來報後,關心的不是許芊芊,而是一臉驚喜的問道:“你說小姐與誰一起回來的?”

下人道:“太子殿下。”

許老夫人哎喲一聲,盤著佛珠的手不由得更加起勁,“佛祖保佑,佛祖保佑。”

說完後,張婆子道:“我就說小姐是個懂得疼人的,你看這不是知錯了,和太子殿下好了嗎,老夫人你也和小姐好好的說說話,爺孫兩好些日子沒見了,老奴去把小姐請來。”

許老夫人道:“那孩子心善,何須去請,她既然與殿下重歸舊好,那便是知道了我的一片苦心,當初的不告而別,我都還未找她算賬,她該是知道輕重的,自個兒會來請安的。”他們那麼久沒見,許芊芊於情於理都是應該先來請個安。

可待日頭褪出門檻時,時辰過了兩刻,許老夫人還是沒等到許芊芊來請安的身影。

張婆子也覺得不對勁,她伺候了許老夫人那麼些年,許老夫人屁股一撅,她都知道她是屎還是尿,於是便上前道:“老夫人,舟車勞頓,小姐可能是累了,等晚些,老奴去看看。”

晚輩回府,倒是沒有先和家中的長輩請安,於情於理說不過去,於許芊芊這種向來孝順的人,更說不過去,連張婆子都感覺到了奇怪,更何況和許芊芊身上流著同樣血的許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