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許芊芊同他說的最後一句話,如今再細細想來,這段時日,到底是他將這些事情忘卻了,還以為她同以前一樣,使小性子不與他見麵,卻沒想到,是自己當日一時口快,如今細想起來頓感不妥的話,讓人家當了真。

“殿下,依奴才看,許小姐的心裏還是有殿下的,隻是可能當時殿下說的那些話言重了些,奴才愚笨,倒是有個主意,殿下不妨聽聽。”

晏呈喉結滾動,嗓音低沉:“說。”

“不久後便是花朝節,殿下不妨試試,和許小姐好好談談,再和許小姐認認真真的道個歉,趁花朝節,花好月圓的時候,許小姐說不定就和殿下言歸於好了呢。”

自那些回憶湧入心頭後,拋開君臣身份不說,光是未來的夫妻這一點,晏呈也欠許芊芊一個正式的道歉。

......

戌時初,許芊芊回到院子的時候,便聽見流蘇說:“方才張婆婆來了,我說小姐今日帶大少爺遊湖累了,已經歇下了,張婆婆就說老夫人讓小姐明兒一早去安壽院,有點事情想和小姐說。”

還能是什麼事情,除了和晏呈的那點芝麻爛穀子的事情,真是剪不斷理還亂,許芊芊點了點頭,沐浴完了之後,便看見流蘇慌慌張張的走了進來,道:“小姐,方才蘇公公在後院給奴婢的,說是方才殿下說了要給小姐的賞賜,若是小姐不要,那便進宮和太子殿下說明緣由。”

許芊芊眉尖微蹙,晏呈這是在給她選擇,若是不收,那便去東宮見他,和他解釋,去了若是他真的能收回那還好,可晏呈是何人?隻怕去了之後,不但麵見著了,東西還得收下。

許芊芊不願矯情,但是也知道,留給她的時間不多,她須得一步一步都計劃好,才能徹底的離開這裏,離開晏呈,這個鋪子,他既給了,那她便收下,屆時將鋪子的錢還給他便是。

當務之急,是把這個鋪子給想方設法的,賺足夠的錢。

想法有些多,但好在手頭寬裕了,許芊芊的腦海中便開始尋思著店鋪的裝潢,倏地一頓,她想起了那日在寧遠書坊,同樣的樓層,或許可以同書坊的老板詢問一下,當時裝潢花了多少錢。

許芊芊躺在床榻上,想著想著便歇著了,不知過了多久,她才恍惚恍恍惚惚的入了夢。

……

許是今日見了晏呈,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今日是她第一次敢直麵與他的爭吵,也是第一次,將那些曾被自己丟棄的自尊從地上撿了起來,所以導致她夢見了晏呈。

許芊芊看了好一會兒,方才發現,自己夢見的,居然是自己病逝後的東宮,牆上還掛著白色的燈籠,宮女太監們一襲白衣在東宮走來走去,略顯的瘮人。

她瞧見了自己的靈堂,靈堂前跪了很多人,可獨獨不見晏呈,似乎是上天知道了她的想法,畫麵一轉,她便瞧見了晏呈,他一襲黑衣,腰間掛著白色的腰帶,手上挽著一條白色的絲帶,他是背對著的,所以許芊芊看不清他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