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她的雙眼總是漫不經心地耷拉著,仿佛不屑與人對視,又好像春日倦懶,寧願歪在花叢裏酣睡,也不願回頭看一眼來人。
美到了極致,也冷淡到了極致。
這樣一張臉若是染上怒色,哪怕隻是薄怒,也有著攝人心魄的威懾力。
鬱燈泠有些不耐,蹙眉輕斥道:“說了,別動。”
她的對麵,大廳已經被清空,除了燃著炭火的暖爐,其它桌椅花瓶全被搬開,隻有一個一身紫服的太監,顫顫巍巍地跪在地上,頭上頂著一個瓷壺。
太監全身發抖,瑟縮著不敢抬頭,但又不得不把脖子挺直,否則那瓷壺就要掉下來,摔個粉碎。
若是那樣,他的性命,定然也要摔個粉碎。
鬱燈泠眯起一隻眼睛,半趴半靠在軟枕上,透過手中的弓弦,用另一隻眼睛打量著那個太監。
瞄了半天,仿佛沒有找到合適的角度,鬱燈泠還是不滿意。
她舉起弓,又放下,手腕無力地耷拉下去,下巴壓進了軟枕裏,水墨似的烏眸輕斂著,麵無表情道:“手酸了。”
跪在地上的太監一陣激動。
手酸了好,手酸了好。
手都酸了,這位貴主兒應當不會再想著射箭玩了吧。
也不知道倒了什麼楣,他今個兒當值當得好好的,突然之間,長公主就想玩弓。
下人忙不迭地把長公主那把禦賜的烏鬆木小弓送上,長公主卻點了他,要他“執耳”。
所謂執耳,就是把一個帶把兒的器具頂在頭上,讓人當做靶子來射箭。
若是箭矢穿過把兒,便叫穿耳。
若是掛在把兒上,便叫掛耳。
各有各的講究。
今日這長公主太奶奶,想玩的便是掛耳。
他不幸成了靶子,隻能向老天祈求,放他這條賤命再活久一點。
這位長公主向來久居深宮,什麼時候學過騎射,又有哪個人聽過她還會射箭啊。
太監不敢指望這姑奶奶,也隻能求求神佛了。
果然,鬱燈泠像模像樣地擺弄了一會兒弓箭,就喊著累。
太監心中一鬆,正要膝行幾步順勢跪上去求饒,就見長公主扭過了頭。
鬱燈泠冷冷的眼睛瞥著身後,滿是嫌棄和不耐。
“扶著。”
冷冷的兩個字,咬字很輕,聽在太監耳裏卻重逾千鈞。
扶著?
誰射箭還要人扶著?
救、救命啊,射不準可不可以不要玩弓.箭。
太監麵若死灰,跪在原地不敢動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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