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構得知此事,惡心之感浸透五髒六腑。
“嘔——”
趙構邊吐邊質問:“賊人可曾抓住?究竟是誰膽敢如此大膽!”
當然沒抓住, 楊沂中不在,值守宿衛偷懶翹班,那個晚上都沒人守宮門。
值守宿衛不會告訴趙構這點, 隻垂下腦袋, 用好似十二萬分謹慎的語氣說:“昨夜與賊人打鬥, 臣無用, 讓賊人逃掉了。”
趙構端起冷茶一口咽下,這才讓那股子惡心勁消退,聽到這話, 他語調用力拉長:“讓賊人逃——掉——了?”
值守宿衛隻滿口請求趙構恕罪。
趙構又氣又惱, 卻又顧及手下兵卒不多, 不敢過於苛刻, 隻好口頭上訓斥幾句, 實則輕拿輕放, 讓他們務必要抓住賊人。
現今沒什麼人把趙構這皇帝當回事, 宿衛抓捕起來便沒怎麼上心,足足七日都沒有抓到賊人,反而讓宮門口更添一些其他汙物。
第八日,一群賊人更大膽,直接摸進宮裏,直奔後宮而去。
潘貴妃夜裏聽到動靜,睜眼一瞧,見個黑衣人從屏風後出來,似要欲行不軌。潘貴妃不驚不懼,隻厲聲道:“你若動我,明日我便往北尋大蛇軍狀告你欺辱婦女!你若殺我,貴妃被殺,大蛇軍也不會不管此事。”
那黑衣人一頓,轉身就走。
那宮人被驚入房中後,捂著嘴瑟瑟發抖,不敢言語,直到黑衣人離去,方才驚疑:“娘子,這……報官家名字,竟不如報大蛇軍好使?”
臨危不懼勁頭一過,潘貴妃渾身發軟,倚著枕兒靠坐床上,語氣淡淡:“人的名,樹的影,大蛇軍治下是一家【賣】【淫】場所也不許有,前些時候有人將幾家子女賣來江南,大蛇軍那些年輕首領勃然大怒,輾轉三千裏地,挑了江南十二家風月所,把人全救回去,同時救回去的還有裏麵其他女人,江北略人風氣為之一清。誰都知道大蛇軍嫉惡如仇,那黑衣人不敢賭大蛇軍首領會不會厭惡淫賊。”
宮人連忙點頭:“原來如此。”
潘貴妃問她:“旉兒如何?”
宮人回道:“太子熟睡,未曾被吵醒。”
“替我倒杯水來。”水杯遞到潘貴妃手中,她捧起,忽地往宮人腳邊一砸,水濡濕宮人繡鞋,碎片四處迸射。
宮人慌亂一跪:“娘子饒命!”
潘貴妃半闔著眼,語氣平靜:“本位平日裏說,不許稱旉兒為太子,你們將本位的話都當耳邊風?”
宮人連連求饒,言說自己再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