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睦被他抱得挪不開身,無奈拎著他的脖頸與自己對視道:“你公主姑姑與姑父鶼鰈情深,剛從餘杭住了半年返京,確實無空常去看你 。”
他們拜祭了顧衍父親,又打聽到陸念舟已逝消息,繼而前去定劍山莊探望顧衍恩師歸不卻,不知不覺便在餘杭停留了半年有餘。
“那我討厭姑父了,”程澹氣鼓鼓地對上顧衍抱臂注視他的目光:“是他害得阿澹不能常見到姑姑!”
他一麵說著,一麵捧著重睦臉頰左右“吧唧”兩口,驚得程況險些沒把眼珠子掉出來。
這臭小子,找死啊!
誰知重睦竟驚喜得笑出聲,反是顧衍周身低氣壓不斷,將程澹攔腰拽起扔進他爹懷中,咬牙切齒:“帶走。”
此時駙馬大人尚未料到,大約一年後,他會收獲兩位討厭程度不亞於程澹的小魔頭。從誕生擁有記憶始,便耗費畢生精力致力於同他爭搶自家夫人。
但那都是後話。
眼下正值臘月三十深夜,重睦賴在他肩頭,吃吃失笑:“顧卿連小孩子的醋都要亂喝。”
說來前些年裴煥拗不過裴夫人日夜不休地哭哭啼啼,終於鬆口,不情不願地娶了妻。
大婚當日遊郢侯府設宴,新郎官瞧著重睦雙眼泛紅,死活不願移動腳步,嚇得她之後整整一年時間,但凡聽聞有裴煥夫人所在女眷聚會,都稱病躲在家中不出,實在不願去觸那黴頭。
她提心吊膽一整年,顧衍倒樂得事事快意,甚至破天荒在守歲那日親手放了掛鞭。
那以後沒過多久,裴煥夫人主動登門拜訪,三言兩語向重睦表達了她並無惡意,這才解開兩人誤會,而她也在那之後跟隨裴煥外放西南邊陲,已有多年未歸。
“公主忘了。”
顧衍伸手掰過她的下巴與之對視,鄭重道:“下官說過不止一次,此生所求唯公主滿心獨我一人,哪怕將來兒女,亦不可搶占分毫。”
“霸道。”
重睦委屈巴巴地看著他,雙手不自覺覆上小腹:“當心叫小顧卿聽見,不喜歡爹爹娘親了可如何是好。”
顧衍起先並未反應過來,直到她將他的手置於腹上,他眸間才終於閃過驚喜神色:“當真?”
“母後與皇上都替我請了數名禦醫確認,總不會——”
“假”字尚未出口,她已被他死死扣入懷中,力度之大,勒得手臂都有些生疼。
隨著滴漏落下最後一滴砂礫,皇宮方向倏地長鳴聲起,隨即綻放漫天火花。
繽紛從天幕而降,落在重睦眸底,覆上她眼中那人。
她仰首,與他相視而笑。
一如初見那時,寒風吹落簷下積雪,拂亂鬢邊碎發。
“顧卿。”
“嗯。”
“新年快樂。”
“還有。”
“唔,祝福話我最不擅長,顧卿說罷。”
他欺身而來,覆在她耳邊,低聲笑歎:“新年快樂,歲歲平安。”
還有:“白首,偕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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