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真是個好消息。”他語調悠哉地吐出了這麼一句話。
“……為什麼、是、好消息?”奈奈子聽不懂他的話,小聲地問道,趴在吧台上貼著臉頰,張開嘴巴的動作有點別扭,於是吐字就像是個小孩般停頓清晰。
“為什麼不是個‘好消息’呢?”男人端起了茶,隨意而從容地說道,“既然是‘這樣’的話,那麼即使以後也沒有了‘果戈裏’,那也不會因為不習慣而睡不著覺了。失去了卻也不會覺得難過,也不會因為想念而輾轉反側——這難道不是個‘好消息’嗎?……人類總是容易沉浸於過去,能夠輕易地‘過去’的囚籠間跳出,這難道不是一件值得慶祝的、美妙無比的事嗎?”
奈奈子:……並不覺得。
她覺得青年說的話很不對勁,說的就好像果戈裏已經、或者是馬上就要掛了一樣,反正就是“果戈裏不見了”這件事的狀態,好像從奈奈子以為的“暫時”,直接biu的一下就變成了“永久”——如果是這樣的話,奈奈子一點都不覺得這是個好消息。
她以為果戈裏應該過幾天就會回來了,這個“幾天”可能是三五天,也可能是一兩個星期,但就像是亂步昨天和她說的那樣,反正果戈裏“總會回來的”,她隻要當做是果戈裏“出遠門”了就好。
但是這個“果戈裏”卻說著這樣那樣的話,一副果戈裏回不來了的樣子。
奈奈子不喜歡這個“果戈裏”。
“……你把果果裏弄不見了嗎。”她聲音很輕地小聲問道,漆黑的眼瞳一絲也沒有顫動,隻安靜地注視著坐在高腳椅上的白發青年。
青年的袖口挽起,露出的一截手臂顯出幹練精瘦的肌肉,線條明晰,比奈奈子認識的果戈裏要顯得更加富有力量。他動作閑適隨意地坐在高腳椅上,看起來好像和果戈裏是相似的身形,但卻明顯更具壓迫感,這樣的差別對於纖弱矮小的奈奈子而言更加明顯,是比起“少年”更接近於“男人”的身形。
有些像是國木田或是社長,但他們都是奈奈子熟悉的人,奈奈子站在他們的身邊時,並不會產生下意識停下腳步的想法。
奈奈子不知道該用什麼詞來表述自己的想法,“藏起來”或者是別的什麼……她隻是覺得,果戈裏不見了,和他應該是有著什麼關係的,或者說,如果這個“果戈裏”不見了,那麼她認識的“果果裏”可能也就會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