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西格瑪知道了果戈裏是偵探社養大的小孩。

拿著果戈裏從陀思那帶來的【“如何摧毀偵探社”作戰計劃一二三四五】,西格瑪隻是隨口問了兩句偵探社的情報,卻發現眼前翹著腿坐在桌子上的果戈裏,對偵探社的事情完全就是“一問全都知”,連昨天“太宰治被兩個女人堵在了咖啡廳於是把國木田丟出去頂鍋”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都一清二楚。

麵對著對偵探社的事情過於清楚的果戈裏,西格瑪試探地猜測:“陀思讓你去監視偵探社了?”

“不,因為我就呆在偵探社,自然是對偵探社的事情全都清清楚楚。”果戈裏喝了口茶,笑眯眯地回答道。

“……臥底?”結合果戈裏的忽地啊,西格瑪合理地猜想到。

“唔唔、”果戈裏像是思考了一番,然後回答他:“雖然說似乎是,但似乎又不太是。畢竟臥底的主要工作應該是從對方的組織裏竊取情報,但是關於偵探社的情報,全都是陀思自己調查的,我沒有提供過有關偵探社的任何情報唷。”

“……?”西格瑪狐疑地看著果戈裏,皺起了細長的眉,隻覺得他這話說的奇怪。

果戈裏粲金色的眼睛彎成了月牙,他將腦袋朝一側幅度很小地偏了偏,臉龐邊柔軟蓬鬆的白發也輕輕晃了一下。

“我是被偵探社養大的——非要說的話,那就是這樣的一種關係。”

他語調稀鬆平常地回答回答西格瑪。

“……什麼?”在短暫的一秒間,西格瑪甚至沒能理解果戈裏說出的這句話。

雖然說在加入了天人五衰的這一年裏,他總是努力地去淡化“這是一個窮凶極惡的犯罪組織”的意識,讓自己不去想這件事。

說他是虛偽也好自我逃避也好,他很少會提及“下一步的行動是什麼”、“又要對什麼人動手了”、“會有多少人因為這次的行動死掉”這些話。他自己也不想去做那些事情的,但是他知道,他的利用價值也就是這些了,一旦沒有了利用價值,陀思下一秒就會冷漠地把他殺死。也還好,他還有用途,所以大多數時候,陀思都隻是安排他進行各種訓練,偶爾利用異能偷些情報回來,至今也還沒有過需要他真的去動手傷害什麼人的時候。

但是那並不代表他就不知道天人五衰都是在做些什麼了。

他很清楚,可以說是一清二楚,這群罪犯在謀劃著的不是什麼小偷小摸、拐賣人口、亦或是簡單的殺人越貨這種普通的犯罪,而是——要將整個世界掀翻,如此程度的行為。

相比之下,殺死幾個人,都顯得是無足輕重,不過是通往目標路途中隨意踢開的一塊“小石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