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的時候,又輪到了奈奈子這一組值日。越前常年缺席,他們這一組總是處於“三缺一”的狀態,少了一個人做值日,堀尾每次打掃值日區都要發牢騷。
“……可惡啊、越前這個家夥!自己一個人跑去了美國享受,我們還要在這裏做值日,實在是太狡猾了!之後他回來的時候,一定要讓他一個人做一學期的值日!這實在是太不公平了——”
手裏的掃帚把滿地的灰都揚了起來,堀尾憤憤不平地表達著自己的抗議,三輪應付不來他,隻能試著說點別的轉移他的注意力。
“那個……我們還是快點吧,不然的話,部活又要遲到太久了。”三輪的臉上帶著為難的神情。
“可惡啊——都怪越前這個家夥!”堀尾口中還在抱怨著,但手上打掃的動作卻是顯而易見地加快了。
網球部原先三年級的正選都畢業了,新部長是海堂學長,依然嚇人,遲到還是得跑圈,堀尾可不想麵對海堂學長那可怕的注視。
總算做完了值日,堀尾和三輪收好清潔工具,就朝著運動場的區域飛奔而去。奈奈子沒有參加社團,不緊不慢地收拾好了東西,才慢騰騰地走出了學校。
因為要值日,所以她遲了一些出學校。春天的天氣很好,並不刺眼的陽光溫暖地落在身上,海風也很和煦,讓人的精神也好起來。公交車要等很久,奈奈子決定走著回偵探社。
從青學走到偵探社,大概要走上半個小時,奈奈子走得慢慢悠悠的。大概是因為今天天氣好,路上的行人也比平時要多一些,奈奈子還看見了推著嬰兒車出來散步的夫婦。
她路過了一家露天咖啡廳,白色的圓桌錯落有致地擺在室外,零星坐著一些悠哉地喝著下午茶的顧客。
奈奈子的目光從這些喝咖啡的人身上一掠而過,黝黑無神的眼睛裏一點波瀾也沒有,就在她的視線又要落回麵前的人行道上時,她的腳步忽然停頓了一下。
奈奈子看見了一個有點眼熟的人影。
是一個年輕的男人,微微駝著背坐在角落裏的一張圓桌邊,側臉對著奈奈子,肩頭披著厚實的保暖披風,披風的領口還鑲著一圈白色的厚絨邊,頭上戴著白色的護耳氈帽,帽子底下露出了一點黑色的柔順碎發。
男人端起了手邊的咖啡,輕輕吹了吹,在他的對麵,還放著一杯咖啡,看起來好像已經被喝過了,但是他對麵的椅子上卻沒有人在。
喝了一口咖啡,男人放下了手裏的白陶杯,抬起頭時,也注意到了站在纖細木藝圍欄外的奈奈子。
仿佛蒙著淡淡陰翳的紫色眼瞳和枯井般漆黑無光的黑色眼眸對視了幾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