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沒有再說話,果戈裏背著奈奈子又走了一會兒。
已經是傍晚的時候了,夕陽西下,晚霞染紅了整片天空,電線杆上聚集著一群烏鴉,發出了刺耳難聽的啊啊叫聲。日本是一個隨處可見烏鴉的國家,有的時候一抬頭,就能看到鴉群嘩啦地飛過天空。
這是一種喜歡聚集在一起行動的鳥。
果戈裏看著遠處電線杆上飛來又飛走的烏鴉,密密麻麻的一群,落在電線上,像是落進線譜裏的一串音符。
他金色的眼眸因為刺眼的霞光微微眯起,臉上的笑意很淺淡。
“鳥兒長大後就會從舊巢裏飛走。”
“但是烏鴉即使是在離巢之後,也不會離開群體。”
“——人類就像是烏鴉一樣。”
奈奈子把臉抬起來了一點,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果戈裏偶爾就會冒出一些奇怪的話。以前她就聽不太懂,現在她也依然聽不太懂,但是現在奈奈子可以對他的這些話做出合理的解釋了。
畢竟十四五歲了,也該進入別名“中二期”的青春期了。
他好像還有一個同樣進入了中二……青春期的俄羅斯筆友,奈奈子見過他們互相發的郵件,基本都是她看不懂的俄文,混雜的日文也都是些【自由】、【神】、【飛鳥】之類奇怪的詞語。
青春期的少年是很重視自尊的,所以奈奈子並沒有把這些郵件拿給亂步看,每次果戈裏說奇怪的話,她也十分捧場。
並不是很想學烏鴉叫,所以奈奈子思考了一下,最終選擇了一個比較保守的角度接他的話。
“嗯,你說得對。”
第120章
正如校醫阿姨所說,奈奈子在第二天早上起床的時候,屁股就一點都不痛了。
手上的傷口結了痂,細細的好幾道血痕,但並不怎麼疼,也不會影響她平常要做什麼事情,大概隻過了一個多星期,那些血痂也已經自然脫落了大半,痂痕脫落後,在手掌上留下了白色的痕跡,還得要再過一段時間,才會變成正常的顏色。
亂步每天早上起床都要看一看奈奈子的手,那些半脫不落的痂痕,讓他總是想要用手指頭直接摳幹淨,如果這些痂痕是在他自己手上的話,他肯定早就忍不住去掰了,但是奈奈子的手有點小,讓他隻敢戳一戳。他擔心自己一個不小心,就會把她手上已經愈合的傷口又給弄裂開了。
他知道了奈奈子是踩到網球才摔倒的,因此現在每天早上送她到了宿舍門口的公交車站台,都要對她“耳提麵命”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