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亂步下一句話就又是一轉,改口叫了果戈裏:“算了、果戈裏,去街口的書店幫我買最新一期的漫畫周刊回來。”

“是——”半點也沒有不久前才幹了壞事的心虛模樣,果戈裏語調浮誇地拉長了調子應道,臉上帶著輕鬆愉悅的笑容,跳下了椅子,就帶著亂步隨手丟給他的零錢推門出去了。

【……果果裏跑掉了。】

還保持著剛剛爬下凳子的姿勢,奈奈子扶著凳麵,毛絨絨的小腦袋耷拉著,慢吞吞地朝凳子的兩邊看了看,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也跑走。

她也想跑掉,但是仔細想一想,好像跑掉也沒有用,畢竟笨蛋爸爸總是要回偵探社的,而且他還是和國木田一起回來的,那就不能去偷偷找國木田先把破掉的小披風補好了。

她站在高腳凳邊上,咬著手指頭,一動不動地認真思考著,沒有發現不隻是邊上的亂步,連國木田都已經注意到了她奇怪的動作,將視線投向了她。

經過了長達一分鍾的思考,奈奈子終於想到了一個“兩全其美”的“好辦法”——她也不會被丟掉,小披風也不會被丟掉的那種。

“爸爸。”她仰起了沒有表情的小臉,黑黝黝的圓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亂步。

【喔,是闖禍了。】

已經猜出了點原因的亂步在心裏想到,侍者阿姨剛好端著咖喱過來了,他接過了咖喱,拿起勺子,用一副漫不經心的語氣回答道:“嗯?”

奈奈子還在努力地在腦子裏組織著句子,想要讓自己的語氣顯得自然一點——雖然說她平常說話的語氣好像和“自然”這個詞完全搭不上邊。

“能不能,把你的披風給我?”她對亂步問道。

【喔,闖的禍和披風有關。】

想到自己早上外出時被刀子割破的披風,亂步已經十分確定在他下午離開偵探社後這短短的兩個小時裏發生了什麼事情了。

但是他還是假裝什麼都沒發現一樣地舀了一大勺咖喱,遞到了奈奈子的麵前,看著她張開了嘴巴,吃了一小口,然後把剩下的大半勺塞進了自己的嘴裏,感受著甜咖喱濃膩的甜味在口腔裏彌漫開,他咀嚼著米飯,含糊地說道:“為什麼要那個?”

把嘴裏的咖喱和米飯都吞了下去,奈奈子才慢慢騰騰地說道:“披風,破掉了,爸爸買一件新的穿。我想要舊的,睡午覺的時候蓋……蓋披風舒服。”

幾個短句構成的一段很有條理的話,顯然是在腦子裏想過了幾遍才說出來,亂步半點不意外地在心裏生出了“果然如此”的想法——【喔,把破的披風給弄得更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