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奈子轉過小腦袋,和垂著小辮子的果戈裏對視了一眼,然後默契地帶著花袋去了醫務室。
與謝野今天和亂步一起出差去了,醫務室裏沒人在,不過果戈裏總有辦法翻出來醫務室的鑰匙,順順當當地溜進醫務室裏,然後偷了病床上的被單到處跑。
醫務室的病床一開始有三張,間隔著一段距離並排著,但是夏天的時候,有一張病床不知道為什麼壞了,於是醫務室裏現在就隻剩下了兩張病床。奈奈子不知道病床是怎麼壞掉的,她放學回偵探社的時候,那張病床就已經塌掉了,原來放著病床的位置,地板上還裂開了縫隙,散落著不知道哪裏來的、沒清理幹淨的水泥塊屑,好像是被一大塊水泥之類的東西壓塌了一樣。
病床壞掉了以後,果戈裏被禁止進入醫務室了兩個星期,雖然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不過奈奈子覺得那張壞掉的病床應該是被果戈裏弄壞的,畢竟他有過把鳥“抓”進醫務室結果弄壞了一堆醫療器械的前科。
現在醫務室裏的隻剩下了兩張病床,隔擋的拉簾也換了新的。
從醫務室的角落裏搬出了她心愛的小板凳(三號),奈奈子踩著小板凳,手腳並用地爬上了其中一張病床,把床尾疊放著的幹淨棉被拖了過來。果戈裏隻比奈奈子高了一點點,但是他扒著床沿,不需要墊高腳下,就也很輕鬆地爬上了另一張床。
他們倆十分自覺地分好了床,然後坐在各自的病床上,一起看向了裹著棉被站在邊上的花袋。
沒有第三張床分給他了。
“啊,沒關係。”花袋心態良好地說道,半點也沒在意這種小事,“我隻要打地鋪就可以了。”
長年窩在老舊的和式單人公寓裏,他已經習慣了打地鋪睡榻榻米了,如果要讓他睡床的話,他反而睡不習慣。
“那邊的櫃子裏有多的被褥喲!”果戈裏十分好心地對他說道。
花袋應了一聲“好嘞”,從櫃子裏拖出了一條被褥,像是隻兢兢業業辛勤勞作的工蟻一樣,在醫務室的空地上攤平了被褥,然後抱著他裹著的花棉被,麻利地往上一躺,一張沒精神的頹喪臉上頓時露出了回到老家一般愜意舒服的表情。
——被窩,肥宅的快樂老家,噢耶。
沒半晌,地上那團鼓起的棉被裏就響起了安詳的呼嚕聲。
奈奈子也縮進了被窩裏,小短手默默地扯著被子蓋住了耳朵,耳朵裏聽見的那有節奏的呼嚕聲,才終於稍微弱下去了一點點。
午飯吃的有一點點撐,小肚子漲漲的,奈奈子花了好一會兒才終於睡著了。
她一覺睡到了下午兩點,醒來之後腦袋還有點迷迷糊糊的,坐在病床上揉了半天眼睛,然後才打著哈欠,睡眼朦朧地伸著小短手小短腿、晃晃悠悠地從床上爬了下來,抱著小板凳,軟塌塌地踩著小皮鞋繞過了自己的床,小腦袋困得一頓一頓的,半闔著眼睛,想要去叫果戈裏起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