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瑛當即想起,王夫人還問過她對這位表兄的看法,然而對方靦腆守禮,她連臉都未記住。

表哥這個話題才剛起,穆蒔又提起陳文道來。

“我聽聞,阿瑛家鄉,表兄妹是不得成親的,似是有甚麼講究,他說得不甚詳細,你且同我說說。”

賈瑛看到這裏,還有甚麼不明白的,又翻回他評論甄寶玉的地方,果然是一股子酸溜溜的味道。

若是她沒先看最後一句,隻怕要當他陰陽怪氣,邏輯混亂了。

現在一看,分明是某位醋缸子翻了,在意起有人比他倆更相似,別人比他更年輕。

賈瑛眼中含著笑意,卻哼了一聲,揭了燈罩,將先前寫好的那封信燃了,擲進焚香爐裏,用筆末端撥了香灰掩好,麵上似是被爐子熏的,再染上了燙意。

她從新拿了一張紙,提筆刷刷寫了幾句,封上,掌了燈烤上火漆,將回件連著他的信一起收好,這才躺下。

屋內一片闃靜黑暗。

不一會,她又喚外間守夜的麝月,語氣裏滿是崩潰。

“麝月,開窗。”

“雖說春天了,夜裏還涼呢,姑娘若是吹了風,明日又要嚷頭疼了。”

“我不管,太熱了。”

麝月看了看自己披著的薄衫:“……”

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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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作生日那天,賈瑛捎上幾摞信,與迎探一齊去了林府。

現下情況複雜,林如海縱然有心,一家再次團聚後黛玉第一次的生日也無法大辦,黛玉更是個求清淨的主,全不沒有大費周章的想法,隻給賈瑛她們幾個玩的好的送了帖子。

她們幾人來得早,見過賈敏後,就由黛玉領著,去妙玉屋裏吃茶。

妙玉現下與師父一起在林府住著,時不時為林家那個“恩人”祈福念經。

賈瑛將那摞書信給黛玉,妙玉早知她們開社的事,卻不耐煩聚這樣的會,最終沒有參加,看到信後,難得好奇問道:“這是什麼?”

賈瑛將分紅和粉絲來信的事情簡單說了。

黛玉隨手就給了雪雁:“我寫了詩,是為自己有趣,他們如何說,與我何幹。”

探春聽了歎道:“我要有你這半分的豁達便好了。”

迎春笑個不停。

這麵妙玉親自起了風爐,默默開始煎茶,全不在乎她們笑鬧。

賈瑛起了好奇心,追問個不停。

迎春笑得喘不過氣,拿手肘搡探春,間間斷斷道:“我猜你今日也捎上了,快拿出來。”

探春歎了一氣,在座的都是熟人,妙玉一看就不是多話的,她也著實埋心裏許久了,便自懷裏拿出一封信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