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折騰後,從新換了一套衣裳,賈瑛才從裏屋出來。一眼瞧見了正對著她的平兒,她換了襲人的一套新做的衣裳,紅著眼眶,襲人坐在一邊,低聲安慰她。

賈瑛走過去,就聽平兒道:“我便是幹淨的,叫今日這番鬧下來,也成了笑話,她素日待我好,可這番話叫人實在寒心。”

襲人便道:“這不是一時氣上頭嗎,二奶奶平日便是嘴利的人,那會子璉二爺那般,她哪裏顧得上你呢。咱們三姑娘脾氣上來了,有一次還叫我滾回老太太那呢。”

賈瑛聽了,半是作揖,半是笑道:“襲人姐姐,在下給你賠個不是了。”一麵又故作沮喪同平兒道:“這已是八年前的老黃曆了,當初一把刀子,現在要賠千個不小心來。”

平兒這才笑了。

賈瑛又寬慰她道:“昨日我在你們跟前,做了半日的事,也看了,你是二嫂子跟前唯一得力的,其他丫頭使來,吩咐要一大堆,便是從新調教一個,也不會趁手省心,現下,雖然她主你仆,可她卻離不開你。”

平兒聽她這番話極真誠,也掏心窩子道:“三姑娘這話說的是,可我又哪裏是離得開她的,我是她的陪嫁丫頭,跟我一齊來的,遣的遣,散的散,現下都到王家的莊子下頭嫁人生子了。我便不做這活計了,又能去哪呢。”

賈瑛聽了,心裏一陣歎息。

正說到這,果然有人傳了賈母的話過來,襲人又一番勸慰之下,平兒又想到王熙鳳身子正重,賈璉那邊還有得煩心,一時又體諒她來,漸漸便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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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探春陪著王夫人過來,給賈母請了安。

賈母笑道:“昨日寶玉還叫我給史家請人去,你們幾個小家夥合計什麼呢?”

探春便將自己起頭,賈瑛計劃的詩社一五一十給說了。又拿出花箋來。

王夫人聽見賈瑛又在折騰,眼皮子一跳。

賈母聽了,覺得高興:“這個法子好,我像寶玉這麼大年紀,也天天同姐妹頑呢,姐妹間,便要常常聚的。”說罷,從探春那接過花箋,拿遠了細瞧,就見熟悉字跡寫著:

“冬去春來,錦繡大觀。”

這會子,賈瑛與香菱進來了,王夫人便拿她打趣道:“寶玉還有建詩社的時候。”

賈母心知兒媳婦性子,便維護賈瑛道:“寶玉不好此道,能謀劃出個法子,將大家聚起來,也是本事。”

賈瑛笑道:“太太這是說我張飛學繡花呢。不過老祖宗大可放心,我還請了個援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