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瑛先前聽小丫鬟叫妙玉“師父”,還不知道尼姑也能帶小丫鬟的,又見她留著發,想是帶發修行,也解釋的過來,當時就沒有多問。

主要是,她與黛玉有些微相似的地方。她看到妙玉有種看到加強版生氣狀態黛玉的既視感,於是對上了她就一陣氣短,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好在妙玉也不是什麼小心眼的人,將她喵喵喵亂叫的事揭過了,隻頷首招呼,又與黛玉聊起來。

兩個人說起詩文,賈理科雖然不至於雲山霧罩,卻也在一邊聽得老大沒趣。偏偏她是個不消停愛說笑的性格,忽然被落在一邊了,心裏怪不自在,隻是插嘴實在不太禮貌,而且人家聊天,也沒必要非跟著她的意願走,妙玉又不算熟,隻好一個勁塞東西吃。

黛玉一邊看了好笑,便撿了些家常些的話問,將賈瑛拉進話題裏來。

這些年全是在和一些姑娘打交道,賈瑛搭訕是強項,各方麵涉獵又雜,除了文藝都有的聊。

偏偏妙玉是個文藝女青年。

黛玉偶爾文藝,平日裏還是個內心纖巧靈慧的好姑娘。至少不會像迎春一樣糊她熊臉。

——雖然那是因為賈瑛一副“我在胡說”的熊孩子臉,對著迎春的詩說什麼,葉子變黃是因為葉黃素這種胡話。

所以賈瑛很明智選擇本來就打算提的香菱一事當突破口,委婉說了林如海在姑蘇的圈子裏沒能打聽到消息,她的家裏說不定是凋敝了,自己還會打聽,但是香菱不要抱太大期望。

甄士隱說不定已經成仙了,確實是沒地找了。她外公,從穆蒔所說的劇情裏,能幹出把香菱賣了的事,這種狼親,不尋為好。

香菱忙反過來安慰賈瑛:“不打緊的,其實知道自己到底是誰,我已經很知足了,尋親這事太麻煩,便罷了吧。”

賈瑛搖頭:“不論如何,親還是要尋的。”

如果真找到甄士隱了,至少能讓他保佑下自己女兒吧。

妙玉讚同道:“我原本也是仕宦人家的女兒,隻是自小帶病,買了許多替身都不頂用,才出了家。”

他們這樣的人家,孩子得病了,講究是買替身,替身多數都是窮苦人家的,八字一樣,等於是找個人在神佛前頭掛個號,代替自己受苦受病或者修行。

賈瑛當然也有,她自然知道替身這種東西,完全就是糊弄上天,神仙不降罪都是好的了,還指望成功呢,隻是架不住賈母王夫人她們信這個,賈瑛之後也釋然了,就當給人家多提供倆崗位。

妙玉道:“可是再怎樣康健或者富裕,見不著親人,心裏還是會惦念的。且不論要不要相認,至少知道他們的消息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