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阿顰是最懂她的。
至於什麼任性和小脾氣……麵對其他人的時候,黛玉可客氣了。哼哼哼,除了她,黛玉才不會輕易和人傲嬌呢,隻有她們親近到這樣的地步,才會毫不顧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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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對香菱這個學生非常滿意。
說不上一點就透,卻十分勤奮努力,還別有一分呆意,出了題,跟那個“僧推月下門”的賈島一般,茶不思飯不想。
賈瑛無奈道:“成日謅句子,夜裏還忽然就從床上蹦起來,喊什麼‘有了’,這是我引了她到這魔道裏的,也隻能忍著了。”
黛玉在一邊聽著,掩嘴吃吃的笑:“這樣就是最好呢。你要有這半分,我又多了許多樂趣了。”
賈瑛樂了:“這是收徒上癮了不成?你要有這意思,盡管將紫鵑雪雁她們一起,還能開個班呢。”
一邊做鞋子的雪雁笑道:“寶玉姑娘又拿我們打趣了,我們做丫鬟的,學這些又有什麼用呢。”
黛玉聽著,沉默起來。確實,換用其他的人來,香菱學詩,實在是無關自己本分的。便是她們這樣的小姐家,也有不少人覺得沒必要去學,不過用來陶冶一下,反正女子不能科舉。
好像一直以來和賈瑛呆著,她已經將許多不太一般的事情當做尋常了。
賈瑛因笑道:“哪裏有那麼多事情是要用‘有用’度量的,若是學這個,自個能開心,和抹骨牌趕棋子有什麼區別呢?”
黛玉聽著,也笑出來。
紫鵑端著藥過來,笑道:“寶玉姑娘是最能辨的了,這會幫忙勸勸我們姑娘吃藥罷。”
賈瑛細細打量了黛玉的麵色,道:“先前在京裏不還好好的嗎,怎麼又不願吃藥了。”
紫鵑道:“南邊濕冷,前些日子還咳嗽呢,太太盯著,好歹用一些,才好了,就不願用了。”
黛玉不樂意道:“已經好了,誰又樂意吃那東西。”
賈瑛笑道:“大夫說了吃幾副,就要吃下去的,”說著,還是側頭問,“不能吃丸劑嗎?”
紫鵑歎氣:“要真如此就好了。”
見黛玉看著自己,賈瑛無奈:“我陪你吃?”
黛玉瞪她:“藥是能隨意吃的,你沒病也要吃出病了。”語畢,歎了一氣,隻好接過了那碗藥,捏著鼻子喝了。
見她喝完了,賈瑛就從懷裏取出那個小匣子來,拿了一粒糖親手塞進她嘴裏。
黛玉驚訝,含糊道:“這匣子你還帶著呢。”
她沒記錯,這糖也是當初賈瑛同惜春一塊折騰出來的。賈瑛本來是給她特意做的,卻隻自己拿著,就是為了應對這種她不願意喝藥的情況。
她心裏感動起來,原來她都是隨身帶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