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頭,服侍著秦王換好衣服,王妃忍不住問道:“蒔哥兒怎麼了?”

秦王笑起來:“讓玄喬敲打了他幾句,與我鬧別扭呢。”

王妃覷著他麵色,見沒有不滿,也笑道:“這兩年沒見,還是一副孩子脾氣。等過幾年了我給瞧瞧,說個親,待他真有了家,便知道王爺為著他的好了。”

“這倒不急。”秦王忖道,“我們說到底不是正經長輩,不能拍板。他父親是個混賬人,若有別的計量,鬧出來不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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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大夫沉默看著坐在對麵死死盯著他的穆蒔。

忍耐。

王爺說了,既然表少爺對他的醫術感興趣,就任由他問。

“隻要能讓他有點事做,不讓他出去就好了。你可以把他當藥童使喚嘛。”魏先生一臉解脫,“多謝了。”

穆蒔指著手裏的書道:“林大夫,這個是什麼語?”

林大夫手裏的動作一頓:“拉丁語。”

穆蒔點了點頭,又翻開了那本《De humani corporis fabrica》。

“林大夫,人的髒器原來是這樣的?他們是怎麼知道的?”

林大夫沉默半刻,陰沉沉道:“人死了,拿刀子一點點解剖的。然後對著畫的。”

穆蒔看著,感慨了一番:“我也見過古人解剖的書,隻是畫著都太抽象了,這個我看著,像是真的一樣。”

聽到他的話,林大夫一愣,沒想到這個公子哥居然還看過這類書。

穆蒔左右看了看,忽然壓低了聲音。

“我這裏有個病人,中醫最頂尖的人都看不了,葡國的皇家醫師也沒法治,林大夫有沒有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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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賈瑛來這城外道觀,已經過了快半個月了。

賈瑛先前之所以說一個月,就是算好了日子,等這個月一過,她怎麼也得回賈府開始年祭了,而且還能和賈敬順路一同回去。

自從那天吃了烤鴨之後,穆蒔就消失了。

一開始賈瑛也沒多想,隻覺得也許他那邊又有了新的進展也說不定。

她曆史學得不怎麼樣,對於現代醫學的開端更加不了解,何況這是個架空世界,在賈府她用的東西裏,也或多或少見過外國貨,但是國外具體發展到了什麼地步,她也不甚清楚。

可是連太醫院都看不了,她還真的沒別的辦法了,隻有另尋它途了。

這日,她再去穆蒔的院子借書,居然看到了數日未見的長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