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她終於知道為什麼府裏對這位夫人的事情三緘其口,大太太的娘家也極少和他們來往,迎春又是為什麼會被砸了。
賈瑛現在確定這位大太太是真的精分了,就是好奇驗證的代價大了點。
正頭痛著,屋外終於熱鬧起來了。
聽到動靜,張氏緊張起來,看到張氏繃緊了臉,賈瑛也跟著緊張了。
別刺激病人喂!
這個時代沒有什麼心理疾病的概念,一遇到事情統一而粗暴用想不開和癔症解釋。到頭來隻會把人的病情越逼越重。
先是進來了一個孔武有力的使粗活的婆子,剛剛見到她張氏就抄起床邊的瓷枕砸了過去,瓷枕在門框上碎開,落了一地。婆子嚇了一跳,不敢再進了。
又過了一會,先前那位老嬤嬤慢慢走了進來。
看得出來,她是張氏很信任的人,張氏這次沒有暴跳而起,隻是警惕打量著她。
出乎張氏和賈瑛的意料,那個老嬤嬤緩緩在張氏麵前跪下了。
老嬤嬤的眼裏慢慢流出淚來,順著麵上的溝壑蜿蜒而下,她拉著張氏的手,啞著嗓子哭道:“太太,這不是您的孩子……”
張氏慢慢站起身。
“小小姐她連齒序都沒算上……還是錢嬤嬤抱著……把小小姐埋了……”老嬤嬤心疼看著張氏,這次連稱呼都變了,“小姐……您的孩子……剛出來,就沒了啊……”
張氏猛的攥住了老嬤嬤的衣襟,嘶聲道:“你胡說!錢氏那惡婦,她要搶走我的孩子,我方才已經命人打死了!”
老嬤嬤哭著,已經說不出話來,隻是一個勁搖頭。
張氏睜大了眼,緩緩起身,鬆了手,跌坐在床上,定定看著一點失神。
“錢氏呢?”她恍惚道。
老嬤嬤泣道:“她去年便走了……”
張氏搖頭:“我不信。”
“我不信!”張氏又尖聲喊了一遍,“你跟錢氏是婆媳!你倆看著大皇子失勢,我張家敗落了!就小瞧我了!”
老嬤嬤隻跪在那,含淚看著張氏,目光有憐惜。
不知是哪裏激怒了張氏,她猛的揚起了手,正要扇下去,就聽得一旁小姑娘軟聲叫了一聲“娘”。
張氏的手一住,扭頭怔怔看著賈瑛。
賈瑛好不容易才從那小床裏爬出來,跑到床前,拉著張氏的衣擺,輕聲道:“您打嬤嬤幹什麼呀!”
張氏臉上蒙上了欣喜:“我的兒,你叫我什麼?”
賈瑛無奈道:“太太您怎麼啦?我要去上學了,不是說讓嬤嬤送我去嗎?”
張氏麵上有一瞬的遲疑,很快道:“你老爺也真是,你才這麼小就要去上學。”
賈瑛笑嘻嘻道:“璉二哥說啦,我乖乖學,他送東西給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