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母又道:“安排人打掃兩間下房出來,使二丫頭身邊的人搬進去……”
話音剛落,門外有人道大老爺來請安了,賈母命人看座。
賈赦剛進來便行了個大禮,口中道:“請母親的安,這幾日迎丫頭給母親添麻煩了。”說完了才坐下。
賈母笑道:“什麼麻煩?元丫頭現今上學,我也沒什麼操心的了,寶玉這孩子太皮,倒是二丫頭溫順貼心。我瞧著是個好孩子,也不費什麼心。”
賈瑛在一邊聽了覺得膝蓋有點痛。老太太您說大伯不管孩子就算了,怎麼還帶上她了?
賈赦忙從座上又站起來:“母親這話便折煞兒子了,是兒子管不住媳婦,如今又忙著給璉哥兒進學打點,難免沒看顧上。”
賈母歎氣:“你原有一個知冷知熱的媳婦,隻是如今這樣了,又當爹又當媽,也是你自己的數。這樣吧,迎丫頭還是在你們房裏住,早上請安後便留在這裏頑個半日,她也有個伴,我多少看著,也沒有哪個沒眼色敢欺主的。”
賈瑛注意到,一邊迎春的奶媽顫了顫,不由得心裏暗暗歎息。
剛剛老太太問話,迎春下意識看奶娘,想來被擺布很久了。迎春是庶出的姑娘,她姨娘走了,張氏又患病不管事,丫鬟婆子輕慢,也是有可能的。
賈赦躬身道:“這是老太太疼惜兒子。”因又伴著說了不少話。
這位大伯深諳說話的藝術,隻是幾句話心裏便覺得熨帖,至少在這點上,比她爹強多了。賈瑛想著。
何況聽府裏仆從說起來,大伯賈赦極擅聲色娛樂,如果生在現代,帶著甲方去大寶劍裏聊著天就成了合同,肯定也是一代銷售大神,隻可惜這個時代隻有科舉做官一條路,德行不端這一條就封死了。
於是校董與校長的此次會談以皆大歡喜圓滿落幕,迎春小朋友依舊掛名在校長院下,校長也有麵子,不至於落得一個後宅不寧,又能來校董開的分院上課,生存甚至是生活質量得到了保證。
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會後,王夫人彙報了近日府內情況,提供了大概工作方針與財務報表。賈母不動聲色聽了,又說你辦事最妥當了,我十分放心,以後不用彙報了。
大抵意思如是,隻是這兩年婆媳二人換著法說了個遍,居然還不帶重複的,賈瑛在一旁聽得歎服不已。
比起來,她這樣的簡直是傻白甜,隻怕到時候人拐著彎說她都聽不懂。
頭一次,賈瑛開始懷疑自己的智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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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玩著小玩意又恢複笑容的迎春,賈瑛故作滄桑歎了一口氣。
小孩子的快樂真簡單啊。
這個時代沒有電子產品,閨中的姑娘娛樂也不多,繡繡花看看書,調調胭脂摸摸牌,偶爾有大人看著的時候還能喝個酒,行個令。書也有限製,不過看些女誡詩書,雜書一概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