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玥玥拿著掛號單坐在婦科診室前的座椅上，排隊等叫號。
她戴著口罩，垂頭專注於手裏拿著的手機。
纖長的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敲打。
【美美，還沒到我，你安心上班，等我消息。】
微信另一頭，傅美嬛給她敲了個ok的手勢。
陳玥玥長卷的睫毛扇動了下，眸光從微信轉移到小腹，看著平坦的小腹，她捏著手機的指骨發白。
【不說了，現在到我了。】
她回了傅美嬛一句，將手機放進包裏，拿著掛號紙走進了3號診室。
身穿白大褂的女醫生抬眸看了她一眼，繼而將眸光轉投到電腦屏幕上。
冰冷又職業地問了句:“陳玥玥？”
“嗯。”
確認了是叫號病人，女醫生又問:“什麼問題？”
默了默，陳玥玥摘下口罩，從包裏拿出一根驗孕棒捏在手裏，女醫生的眸光從電腦屏幕再次落在陳玥玥手上。
她懂了。
眸光平靜地再轉回屏幕上，女醫生一邊敲字做著其他醫學報告，一邊靜待陳玥玥下文。
陳玥玥捏著驗孕棒的手指來回搓著棒身，似不知該怎麼說出那些難以啟齒的文字。
女醫生十分有耐心地敲著鍵盤，一點也沒催陳玥玥。
半晌，陳玥玥憋著漲紅小臉，語氣急速道:“醫生，我應該懷孕了。”
意料之中的話，女醫生一副公事公辦的口吻，“多久沒來月事？”
“推遲十來天，”頓了頓，陳玥玥補充道:“平時一向準時。”
女醫生了然，快速打印一張紙交到陳玥玥手裏，“拿去做個b超再說。”
等一係列檢查都做完，陳玥玥再次坐在女醫生麵前，女醫生看了一眼驗單，淡淡道：“懷孕快一個月了，先建檔案定期產檢，這段時間讓家裏人多照顧你些。”
“不……”
細細的聲音頓住了女醫生的話，她看了陳玥玥一眼。
有著嬰兒肥的少女，白皙的臉頰添上一層薄紅，她微微籲了口氣，才道：“我要拿掉它。”
“不打算要孩子？”
“嗯。”
得到患者本人再次肯定，女醫生也不再說什麼。畢竟在醫院工作，一年到頭到醫院做人流的女孩子多了去了。
不過是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事。
她快速地在電腦屏幕上敲字，“那你定個時間安排做手術，越快越好。”
“好。”
陳玥玥咬了咬唇，似下了重大決心。
“咦？”女醫生條然往前傾去了些，認真地盯著屏幕問：“你是不易懷孕體質？”
女醫生突然的問話令陳玥玥眉心一跳，點點頭，緊張地道：“是，是的。”
斜斜睨了陳玥玥一眼，女醫生淡淡開口：“陳小姐，我建議你最好跟你丈夫商量一下，打掉這個孩子對你將來受孕的難度是會增加很多，甚至可能終身不孕。”
難度增加很多？終身不孕？
陳玥玥嚇得猛地抬了一下眼皮，眸色一片掩不住的驚慌。
長睫再次蓋住黑幽幽的眸子時，陳玥玥緊緊捏著檢驗單，嘴唇發白。
未來醫院前的決心一下搖擺不定。
甚至打起退堂鼓。
見陳玥玥一直沒說話，女醫生大概猜出多少，換了個話題，“我現在先給你開點葉酸，至於你要不要打掉孩子，想清楚再來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