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嗚,都怪我,我該好好攔著表姐的……”
定國公府朝露院內,一個黃衣少女坐在床頭痛哭流涕,可卻雷聲大雨點小,臉上也不見半點悲傷。
“小姐,莫要傷心了,大小姐落水也不是你導致的。再者,大小姐本就是習武之人,您自幼身子嬌弱,哪裏攔得住?”翠柳語氣輕蔑,睨了一眼床上的顧冉。
床上的顧冉被這聒噪的聲音吵得心煩意亂,猛地睜開了眼睛。
冷漠,無情,肅殺,淩厲。
周歡歡似乎沒料到人會醒來,冷不防地被她的眼神嚇了一跳,隨即又安慰自己定是錯覺,一個蠢貨怎麼可能會有這樣的眼神。
“表姐!”她扯著嗓子又開始哀嚎。
顧冉意識漸漸回籠,疑惑的看著熟悉的房間,還有……年輕版的周歡歡。
不解瞬間充斥著她的腦海,她滿臉疑惑的問道:“我這是在哪?”
“自然是在家啊,表姐莫不是落水傻了?怎的問出這等話來?”周歡歡癟癟嘴,道。
在家?國公府,自己,重生了!
剛剛,她在被子下的手狠狠掐了一下大腿上的軟肉,很疼,一切都不是錯覺。
回到了十四歲那年,回到了一切開始之前,那麼,這一次,她定要前世欺她辱她之人,死無葬身之地!
前世,她癡戀軒王多年,為助他登上高位,出謀劃策,偷走兵符,到頭來卻換回一句:“你占了歡歡十年皇後之位,現在該還給她了。”
不是三尺白綾,亦不是一杯毒酒,而是剖腹取子,千刀萬剮!
最後,棲鳳殿內一場大火,一切化為灰燼。
癡戀多年,夫妻二十載,換來抄家滅族的下場。
行刑之時,周歡歡頭戴九尾鳳釵,一身皇後鳳袍,盡顯雍容華貴。舉手投足之間,早已褪去了昔日的怯弱,滿臉脂粉也遮不住她怨毒的神情。
她坐在原本屬於自己的皇後之位上,嘴角含笑,語氣淡淡,“表姐,定國公府通敵叛國的證據,是我偽造的。”看著顧冉震驚的眼神,她補充道:“軒哥哥自然是知道的,對了,穆辰安逃了,不過,軒哥哥已經通緝他了,你說他能逃多久呢?”
正說著話,一個宮女走進棲鳳殿,湊到她耳邊嘀嘀咕咕一陣,她越聽,笑得越大聲。
良久,她像是才意識到地上還有個顧冉,方才笑著說:“表姐,穆辰安抓到了。”
顧冉聞言雙目圓瞪,看她把玩著護甲,指揮幾個太監將自己壓得死死地,而自己的手腳筋早已被挑斷,根本沒有反抗的能力,隻能滿眼憤恨的看著她:“自你來到顧家,我自問待你不薄,你為何要害我全家!”
她聲嘶力竭的衝周歡歡大吼,滔天的恨意幾乎要將她淹沒。
可現在的她,什麼都做不了,什麼都做不了!
識人不清,都怪自己識人不清!
才會害得顧家背上通敵叛國的罵名被滿門抄斬,才會害得自己孩兒慘死,才會落得如此下場!
“為什麼?當初若不是你爹,我本該爹娘尚在,承歡膝下,可他害死了我的父母,還假惺惺的將我接到國公府養著!”
“而且,害整個顧家的不是你嗎?兵符不是你去偷出來的嗎?軒哥哥不是你執意要嫁的嗎?這一切,怎麼能怪在我的身上呢?”周歡歡對壓著她的大太監道:“還不開始行刑,是要本宮親自動手嗎?”